比任何諷刺和譏誚都有效果。
江敏雲的臉唰地一下子紅了,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薑、舒蘭。”
一切的話,仿佛都有些蒼白無力。
她確實做了,她最不齒的事情。
可是,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江敏雲咬著牙,“我可以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薑舒蘭怔了一下,並未回答。
江敏雲補充,“是你不知道的秘密,和這次相親有關。”
薑舒蘭思忖片刻,便答應了下來。
蔣主任有些擔憂,薑舒蘭朝著她搖了搖頭。
接著,隨著江敏雲一塊去了老槐樹下,安靜的老槐樹下,隻有她們兩個人。
“我有私心,但也不是全部。”
枯枝老樹下,江敏雲站在薑舒蘭對麵,突然開口道。
薑舒蘭抬頭看她。
“薑舒蘭,我曾經很嫉妒你。”
那個時候,薑舒蘭是天上的月亮,她踮起來腳尖也夠不著。
然後,她知道了未來的真相,她便搶了月亮的登天梯。
她愧疚,她自責,她難堪,但是她不後悔。
薑舒蘭有些不解地看著她,她不明白,江敏雲嫉妒她什麼?
不管是家世還是學曆,江敏雲都比她好。
江敏雲不太好解釋,她如實說道,“害你相錯親,這麼多事,我一個人完成不了。”
她低頭,看著腳尖,隻有這樣,才能緩解幾分難堪,“還有鄭向東,我全程都是鄭向東幫忙的。”
這話一說,薑舒蘭的臉色白了下,她沒想到,相錯親這件事還有鄭向東參與。
看著薑舒蘭瓷白的臉,江敏雲有些不忍,但是到底是說完了,“薑舒蘭,對方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什麼話?”
薑舒蘭強忍著懼意。
“他讓你等他來娶你。”
這話,對於薑舒蘭來說,如同五雷轟頂,她手腳瞬間冰涼,“什麼?”
她聲音空靈,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江敏雲試圖勸解,“薑舒蘭,或許你可以試圖去了解下鄭向東,他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差,相反,他還極為優秀。”
不然,鄭向東上輩子也不會混到那麼高的位置。
“等你了解他的優秀之後,你就會明白,他這種人愛你,一定會把你寵到骨子裡麵。”
上輩子,鄭向東沒能如願以償娶到薑舒蘭,他終生未婚。
可想而知他對薑舒蘭的深情。
薑舒蘭抿著唇,抑製住渾身的發抖,突然打斷了她,“江知青,你知道搶人會遭報應嗎?”
嫁給鄒躍華,將會是江敏雲這輩子最大的報應。
這是她有史以來,說過最重的一句話。
江敏雲,“什麼?”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薑舒蘭抬頭看著她,一字一頓,“你要嫁給鄒躍華這個二婚男,你隻管去嫁,請你不要在插手或者指點我薑舒蘭的婚事。”
“你不配!”
話落,她便轉身離去。
江敏雲站在原地,好一會才回過神,她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喃喃道,“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薑舒蘭嫁給鄭向東,她嫁給鄒躍華,多麼完美的事情。
薑舒蘭為什麼就不聽?
她明明也是為了薑舒蘭好!
薑舒蘭一到大隊部,蔣主任便迎了過來,有些擔憂,“江知青,找你什麼事?”
薑舒蘭臉色白若透明,聲音微顫,“大嫂,這次相錯親鄭向東也參與了。”
“什麼?”
“他讓我等著他來娶我。”
這下,蔣主任也一下子安靜下來,“舒蘭,要不你逃吧!”
她聲音極為苦澀。
薑舒蘭努力睜大眼,不想讓眼淚掉下來,倔強,“我不,又不是我錯了,我為什麼要逃!”
她為什麼要一直被鄭向東這個變態糾纏。
薑舒蘭深吸一口氣,聲音輕軟,“大嫂,我想先回家!”
她像是一個烏龜,躲在那安全的烏龜殼裡麵。
看著薑舒蘭的情緒不是很好,蔣主任也越發擔憂,見她肯提出要求。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好,回家,我們回家。”
“在也不相親了。”
……
於主任圍著公社找了一圈,都沒能找到蔣主任和薑舒蘭的人影。
詢問了好幾個人,也都說沒看到。
於主任歎了口氣,去了二樓辦公室先給周中鋒回複,“周同誌,薑舒蘭同誌和蔣主任,她們已經離開了。”
周中鋒微微蹙眉,他推開窗,看向窗外老槐樹下麵站著的人影,“那不是嗎?”
隻是,薑舒蘭好像在哭,是那種梨花帶雨的落淚,空靈乾淨,極為漂亮。
隻是,他過去不合適,怕唐突了對方。
“啊?”
於主任順著目光看了過去還真是,不過這麼遠,對方竟然也能看到。
他一拍腦門,“我這就去找她們!”
周中鋒想了想,他起身,身長玉立,擔憂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於主任意外了下,心裡對薑舒蘭的重量,越發重了幾分。
隻是,等兩人出來,到老槐樹這裡的時候,還哪裡有人影?
連個頭發絲都不見了。
周中鋒蹙眉,巡視了一圈,沒有任何人影。
“等我去問下。”
於主任擦汗,朝著老槐樹不遠處站著的幾個社員和知青,剛準備問道。
隻是,他們一走近,就聽到有人在討論,“聽說了沒?薑舒蘭的相親對象被搶了。”
“她真倒黴,不過她怕是嫁不出去了吧!”
“誰說的,不還有鄭向東嗎?”
“嘿,那就是個瘋子。”
於主任小心翼翼地覬著周中鋒的神色,見對方神色難辨,他越發提心吊膽,一聲喝道,“青天白日的嚼什麼舌根呢?”
他甫一出聲,周圍議論的人,頓時被嚇了一跳。
“主任、於、於主任!”對方被嚇懵了,猛一哆嗦。
怎麼公社最大的領導,突然就出現了?
於主任沉著一張臉,“我問你們,薑舒蘭呢?”
大家對視了一眼,為首的一個乾事,結結巴巴,“薑、薑舒蘭?她、她回家了。”
話還未落,就聽見一聲極為清冷的聲音問道,“從哪個方向離開的?”
是周中鋒在問。
那個乾事一抬頭,就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先是一驚,接著,不由自主地抬手指著老槐樹的左側,“那邊——”
話未落,周中鋒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那個被問話的乾事,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主任,薑舒蘭是坐拖拉機離開的,剛那位、那位同誌,怕是不、一定能追上。”
於主任一聽,腦殼都大了,“周同誌要是沒追上,我要你們好看!”
大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生氣,麵麵相覷,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他們也沒說什麼啊?
大領導找薑舒蘭做什麼?
於主任想了想那被換掉的門牌號,越發糟心,氣急敗壞,“去,去把薑舒蘭同誌之前相親的辦公室,給我收拾出來,收拾乾淨利落,快點!”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飛機失事,好久走不出來,哭的嗶嗶的,哭完,才反應過來,我5月份初的機票,也是東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