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肖愛敬和徐美嬌,薑舒蘭都把他們魂都快嚇掉了,就差跪下磕頭道歉賠禮了,這還算是柔弱了?
這是人話嗎?
正當大家準備離開的時候。
陳營長領著丁玉鳳,二人手裡提著一個尼龍網兜,裡麵裝著兩瓶橘子罐頭。
這是極貴重的禮物了。
也是丁玉鳳聽說,薑舒蘭回去就生病了,有些過意不去,這才準備的。
隻是,看到陳營長和丁玉鳳兩人提著東西上門的時候。
宋衛國兩口子和趙團長兩口子正準備離開。
一個空手上門,一個誠意滿滿,可想而知。
頓時就尷尬了。
甚至,宋衛國和趙團長,有些埋怨之前都跟自家媳婦說了,上門空手不好看,但是她們卻覺得沒啥大不了。
這下好了。
人家陳營長和丁玉鳳兩口子,都知道上門提著東西道歉,倒是顯得他們不懂禮了。
肖愛敬和徐美嬌這會,也不由得瞪眼。
這丁玉鳳上門拿東西,怎麼不跟她們招呼一聲?
丁玉鳳倒是不知道他們上門沒拿東西,反而招呼,“你們這是已經看望完薑同誌了?”
她有些忐忑,倒是不知道自己拿的道歉禮,是不是太薄了一些。
肖愛敬和徐美嬌嗯了一聲,雙方各自抓著自家男人就準備離開,“那你進去看,我們有事先走一步。”
偏偏,宋衛國和趙團長沒心沒肺的,還不忘跟自家媳婦說,“咱們這空手上門卻是不美氣,你看你抽空在給薑舒蘭同誌拿些禮上門?”
這……
空氣中安靜了下來。
丁玉鳳有些意外,他們竟然沒拿禮物就上門了。
肖愛敬和徐美嬌則是恨不得,把自家男人給當場掐死才好。
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偏偏這麼多人看著,還沒法拒絕。
隻能乾笑應下來。
隻是,等出了門,兩人就忍不住各自去掐自家男人,“你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你知道丁玉鳳拿的兩瓶罐頭多少錢?”
兩瓶加起來五塊錢,還要特殊供應票。
這丁玉鳳下了血本,他們也不能比丁玉鳳差啊!
畢竟,丁玉鳳男人隻是個營長,而她們兩個,一個男人是政委,一個是團長。
這話,實在是有些小家子氣。
宋衛國和趙團長都有些不悅,“要不是人家薑舒蘭同誌,這次主動放你們一馬,你以為這件事這麼容易就解決了?你就沒想過,要是繼續追究下去,我和趙團長身上這層皮,還能保得住嗎??”
雖然危言聳聽,但是卻是事實。
若是在放縱肖愛敬和徐美嬌,這般下去,以後還真不好說。
薑舒蘭有句話說得對,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這下,肖愛敬和徐美嬌不再說話了,都沉默了。
“我知道了,給薑舒蘭準備的禮物,會儘快拿過來的。”
有了這話,宋衛國和趙團長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他們一走。
院子內。
陳營長領著丁玉鳳,站在屋簷下的台階上,“周副團,薑舒蘭同誌,方便見客嗎?若是不方便見客,我們就把東西放下,下次在來。”
主要是,他們沒趕上好時候,去買罐頭耽誤了些,沒能跟趙團長和宋政委一起過來。
周中鋒思忖片刻,“丁嫂子,進去吧!”
“你在外麵,我們聊聊天。”
其實,他和陳營長的關係說不上好,倒是也說不上差。
隻是,這次這兩口子辦的事妥帖體麵,這讓周中鋒還是有些好感的。
錯了就認錯,而不是錯了認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那是做給誰看的?
陳營長點頭,和丁玉鳳對視了一眼,“玉鳳,你進去看薑舒蘭同誌。”
她一進去。
院子內隻剩下陳營長和周中鋒。
陳營長看著那打理得妥帖的小院子,他突然感慨道,“周副團,這院子本來是輪到我和玉鳳的。”
他和玉鳳兩人排隊等了兩年。
他職位不高,來得又晚,大房子也不敢肖想,就盯著這個兩室的小院子。
隻是,萬萬沒想到,周中鋒臨時結婚,這等於說是半路殺出來個陳咬金。
把他們看好的房子給搶了。
這周中鋒還真不知道,他擰眉,“你不是成家結婚了嗎?房子不早該分到手了嗎?”
島上這麼大,但凡是成家結婚有級彆的人,基本都能分到房子。
陳營長搖頭,“我是從外麵新調過來的,海島房子緊缺,分房子也要按資排輩。”
這也是他最開始不服氣,看周中鋒不順眼的原因。
後來也想開了,誰讓他職位低呢?
他要是個團長,這房子不就下來了?
沒辦法,人要認清楚現實。
周中鋒奇怪,“那你們現在住在哪裡?”
“單身宿舍。”
這成家了還住在單身宿舍,這也是少有了。
隻不過,彆人是四人一間房子,他們是一家三口一間房子。
周中鋒想了想,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我這邊會跟上麵反應的,抓緊建設房子。”
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也不止是為你們,等夏天的時候,島上會從建設兵團那邊調來一批人。”
到時候,島上的房子會更為緊張。
陳營長有些欣喜,他點了點頭,“謝了周副團。”
他的直屬上司,並不是周中鋒。
而是四團手下的兵。
周中鋒搖頭,“住處關於是民生問題。”
“也不止是為你,還有更多人。”
他手下的兵,基本都是光棍一個,像陳營長這種的到底是少數。
外來的兵,根基不深,論資排輩也艱難。
屋內。
丁玉鳳提著尼龍網兜,裡麵裝著罐頭,一進屋,就敲著薑舒蘭半靠在床頭,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小碗,正哢嚓哢嚓吃著炸蝦?
應該是炸蝦?
她沒看錯的話。
薑舒蘭看到丁玉鳳也驚了下,“丁嫂子?”
想比肖愛敬和徐美嬌,她和丁玉鳳是沒有直接矛盾的。
而且,當初第一個提醒她們有狼的,就是丁玉鳳,她喊的時候,幾乎是條件反射,沒有任何遲疑。
丁玉鳳笑了下,“瞧著你胃口不錯,身子骨好點沒?”
屋內沒同風,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薑舒蘭忍不住笑了,“還成,就是嘴饞。”
“能吃就行,能吃就代表著身體在恢複了。”丁玉鳳把尼龍網兜一起放在桌子上,“我也沒啥好東西來看你,就是兩瓶不值錢的罐頭,就當是我賠禮了。”
這話謙虛了,這年頭能提著罐頭上門的,那可算是重禮了。
隻是,丁玉鳳這人會說話,會做人,說出來的話讓人舒服。
真誠中帶著幾分妥帖,不會像之前肖愛敬和徐美嬌那般,硬邦邦的很明顯。
“丁嫂子,你客氣了。”
薑舒蘭招呼她坐下,屋內就那麼大,在王水香和苗紅雲兩人坐下後,幾乎是不方便在落腳了。
丁玉鳳是個很聰明的人,她當即拒絕,“不了,我男人還在外麵等我。”頓了頓,說了幾句關切的話,“小薑,你這身體可要趕緊好起來,好起來了,我在來看你。”
等丁玉鳳離開後。
王水香撇了撇嘴,“這丁玉鳳就是個牆頭草,誰都不得罪。”
能跟肖愛敬和徐美嬌她們玩在一起的,又是什麼好鳥?
旁邊的苗紅雲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我覺得丁玉鳳挺厲害的,跟她相處,你能感受到她人不壞,但是這種人能打到肖愛敬和徐美嬌的內部去,王水香,你自認,你做得到嗎?”
肖愛敬和徐美嬌,一個是政委媳婦,一個是團長媳婦。
哪一個職位都不低。
這下,王水香不說話了,“那我是沒她的本事。”
八麵玲瓏她說不來。
薑舒蘭忍不住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自己怎麼舒暢怎麼來。”
不必畫個框框,把自己框進去
說到這裡,王水香就忍不住站起來說,“我還是覺得舒蘭妹子這種好,看起來軟綿綿的,實際帶刺,之前那一通話,可太深得我意了。”
苗紅雲也忍不住點頭。
確實,之前薑舒蘭收拾徐美嬌和肖愛敬的時候,一句臟話沒說,還把人給收拾的服服帖帖。
最關鍵是,她們兩人的男人都還感激薑舒蘭。
就衝著這點功力,可不是普通人沒有的。
外麵。
周中鋒剛送走陳營長兩口子,猴子便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副團,團裡麵捕狼隊的事情,需要你過去走一趟。”
周中鋒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這會也才九點不到。
他擰眉,“我馬上過去。”
話落,他便跟著進了屋,看到薑舒蘭和王水香,以及苗紅雲她們說說笑笑,不由得鬆口氣。
“舒蘭,我這邊要出去一趟。”還不定什麼時候能回來。
薑舒蘭早上的精氣神比昨晚上好多了,她不由得擺手,“你隻管去好了。”
反正,她發燒也不是啥大事。
倒是周中鋒格外鄭重,“我中午儘量趕回來,要是趕不回來。”他朝著苗紅雲和王水香道,“就麻煩兩個嫂子看顧下我們家舒蘭。”
態度真摯,語氣誠懇。
王水香受寵若驚,“哎喲,周副團,你隻管去好了,舒蘭妹子交給我們了。”
苗紅雲也道,“我們家就住在隔壁,還能餓到舒蘭不成?”
有了這話,周中鋒放心了不少,他點頭,“謝了。”話落,還不忘囑咐薑舒蘭,“爐子上還熬著藥,等你吃完了記得喝。”
“冰糖在櫃子裡麵,我早上買的蜜餞也放在一起。”
他是真妥帖,幾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考慮的周到了。
薑舒蘭忍不住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你快去吧。”
她發燒,又不是啥大事,該做什麼做什麼。
經過她再三催促,周中鋒才算是離開。
他一走。
王水香跟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滴個老天爺啊,不是說周副團是個冷閻王嗎?怎麼我瞧著成了男保姆。”
男保姆都沒他細心。
這一件件事羅列下來,真的是太讓人意外了。
“要不怎麼說,新婚呢?這小兩口新婚,還不蜜裡調油?”
苗紅雲也感慨,沒想到周副團背地裡麵,竟然是這樣的人。
薑舒蘭被打趣的不好意思,本來蒼白的臉,也跟著羞的紅了起來。
王水香忍不住道,“舒蘭妹子,你家周副團,一晚上要幾次?”
薑舒蘭,“……”
王水香見她不答,以為害羞了,沒忍住自爆,“當年我和我男人才結婚的時候,一天最多三四次。”
“我猜,周副團娶了你這麼一個天仙一樣的媳婦,這一晚上最少七次吧!”
薑舒蘭,“……”
這話題實在是太開放了。
“該不會還沒圓房吧?”
王水香吃驚道。
苗紅雲忍不住說,“舒蘭發高燒,這麼一個情況下,周副團要是和舒蘭圓房,那成啥了?豈不是成禽獸了?”
“這倒是,我們那老家有個發燒還在炕上賣力乾活的,後來生了個癡傻的孩子。”
說到這裡,王水香的語氣不由得擔憂了幾分,“舒蘭妹子,你可要防住了,這生病的時候不能亂來。”
亂來傷的是孩子。
這要是生個癡的,傻的,廢的,這當父母的還不憂心一輩子?
薑舒蘭想到昨天自己的孟浪,細聲細氣地說道,“我知道了。”
“好了,不打趣人家舒蘭了,水香你去看下廚房的藥好了沒?我去把把筍子拿來剝了,我瞧著昨兒的從山上挖回來的筍子,我們都吃到嘴了,小薑家的筍子還在袋子裡麵放著。”
這在捂下去,都捂壞了。
苗紅雲一吩咐,王水香就動了起來。
三下五除二,把陶罐裡麵的藥給端了出來。
還不忘給薑舒蘭遞一塊冰糖,打趣她,“來,舒蘭妹子,你們家周副團說的話,我都謹記著,喝完苦藥湯子,要來一塊冰糖甜嘴兒。”
說完,王水香忍不住道,“這哪裡是養媳婦啊!這明明就是養閨女。”
養閨女都沒這麼費心的。
薑舒蘭一聽,藥喝的更快了,咕咚咕咚,一氣就灌完了。
她發現啊!
人就是矯情,周中鋒在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撒嬌,或者是爹娘在的時候,她也忍不住撒嬌。
周圍隻有她一個或者是外人的時候,這喝藥多利索呀!
旁邊苗紅雲和王水香看了忍不住笑,“真該讓周副團看看,他不在,他媳婦喝藥多利索。”
這下,薑舒蘭也不好意思了。
上午,在苗紅雲和王水的幫助下,把家裡一籃子的竹筍都給剝了出來不說,她們還怕薑舒蘭生病不方便,直接把竹筍放在鍋裡麵,焯水後放在簸箕裡麵晾曬著。
這種筍子曬乾了也好吃。
等她們忙活差不多的時候,倆孩子鬼鬼祟祟的回來了,一人手裡抓著一隻雞,是真抓。
雞是活著的,直接拎著雞脖子,就那樣連拖帶拽的硬生生的走了二裡路,把兩隻雞給拎回來了。
這雞也夠嗆,被掐的瞪眼睛,差點沒暈死過去。
雷雲寶到門口了,沒急著進去,而是觀察了一番,沒看到周中鋒後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和鐵蛋兒和了一個招呼,兩人鬼鬼祟祟的從外麵悄悄地溜進去。
甚至,在院子裡麵曬竹筍的王水香和苗紅雲都沒看到他們。
倆孩子一進屋,頓時鬆了口氣,拎著雞,直奔薑舒蘭臥室,“老姑,你好點沒?”
小小的一個人,大人的語氣。
薑舒蘭看到倆孩子的時候也驚了下,至於看到倆孩子手裡,一人提著一隻雞,就徹底傻眼了。
“你們這是從哪來的?”
鐵蛋兒和雷雲寶對視了一眼,“從雷家呀!”
“那雞呢?”
語氣溫和,卻透著幾分殺氣。
鐵蛋兒和雷雲寶同時縮了下脖子。
雷雲寶自覺一人做事一人當,他也聰明,沒回答問題,而是反問,“老姑,你是不是生病了?”
薑舒蘭點頭。
“喝雞湯,身體好的快,是吳奶奶說的。”
“雞哪裡來的?”
“偷的——”雷雲寶聲音低了幾分,接著驕傲地挺著小胸脯,“老姑,你彆怕,我們偷雞養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