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鋒是萬萬沒想到,小孩子這麼精怪,前腳收了好處,後腳就被對方賣了。
“舒蘭——”
周中鋒看了她一眼,想要解釋。
這不是私房錢。
薑舒蘭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沒有繼續追究這個話題。
而是一手摟著一個孩子,摸了摸他們各自已經結痂的嘴角,“你們這是怎麼了?”
這一開口好了,沒被搭理的周中鋒心裡惴惴不安。
被問話的雷雲寶和鐵蛋兒頓時對視了一眼,有些想撒謊,說是摔的。
但是想到薑舒蘭之前教他們不能撒謊。
於是,不在意地擺擺手,“老姑,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傷口算什麼?傷口是我們男人的勳章。”
“對不對呀,鐵蛋兒?”
鐵蛋兒跟著點頭,“對,這是勳章。”
薑舒蘭哭笑不得,這孩子們豆丁大,還男人。
偏偏,雷雲寶很是會看臉色,上前和鐵蛋兒兩人,一人圍著薑舒蘭,轉悠,“老姑,你彆不開心了嘛,我和鐵蛋兒會保護你的,真的。”
“是的。”
鐵蛋兒沒說話,卻鄭重地點了點頭,“老姑,有我們在沒人能欺負你。”
老姑父也不行。
薑舒蘭鼻頭有些酸澀,“沒人欺負我。”
她摟著倆孩子,輕輕地抱了抱。
領著孩子轉身就進了屋內,周中鋒站在原地,想跟上去,結果臥室門砰的一下子關上了。
把他給關在門外了。
周中鋒碰了一鼻子灰,摸了摸臉,站在原地歎了口氣。
媳婦生氣了。
哎。
一直到了晚上,薑舒蘭還是沒搭理他,周中鋒實在是憋不住了,“舒蘭。”
薑舒蘭抬頭看他,“嗯?”
“我去找雷師長,沒有想著傷害你。”
他隻是去述職工作,然後把孩子們帶回來好哄她。
薑舒蘭嗯了一聲,然後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習慣了她每天眉眼盈盈帶笑,跟他調皮的樣子。
她這般冷淡,周中鋒實在是不習慣,“舒蘭,我下次不會逼你了。”
既然舒蘭說,她不會危害組織,他就應該相信她,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逼迫她。
薑舒蘭放下了手頭的活兒,所有的筍子都快曬乾了,她輕聲說,“周中鋒,從一開始,你就不相信我對嗎?”
她從來沒想過害他。
就是利用彈幕,她的初心也是為了幫他。
唯一,她做錯的事情就是不應該太著急,而沒有做任何掩飾。
這話一說,周中鋒瞬間沉默下去,他確實有懷疑她,從在火車上她救下雷雲寶開始,就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然後,這一次上山捕狼隊的事情,讓他懷疑的種子逐漸加大。
他之所以去想要知道一個答案,也是源於不安。
薑舒蘭帶給他的不安。
一個不確定的結果。
“舒蘭——”
周中鋒嘴唇翕動。
“其實,我可以選擇什麼都不說的,這樣,你上山就是受傷了,也懷疑不到我身上,不是嗎?”
薑舒蘭靜靜地看著他,語氣平靜,“知道我為什麼會全部說出來嗎?”
連細枝末節都不放過。
“知道我是為了誰嗎?”
她不說。
周中鋒也知道。
薑舒蘭是為了他不受傷,是擔憂他的安全,才和盤托出。
之前太過擔憂外在原因,或者說太過關注薑舒蘭的異常,反而忽略了這一點。
當猛地被點醒的時候,周中鋒一驚,“我——”
薑舒蘭打斷了他,“我知道自己做得太過明顯,不符合一個正常的普通人,你懷疑我是正常的。”
“可是周中鋒,我從來沒想過害你,這一個觀點,我強調過很多次,你相信過我嗎?”
“我相信過你。”
不然,他也不會找雷師長那般說話,掩下一切異樣和不合理。
薑舒蘭垂眸,“周中鋒,我們用事實說話。”
她通過彈幕,已經知道周中鋒去找雷師長幫她掩飾了。
但,雷師長在查她的過往了。
她現在就等待一個結果。
她想知道,對方是不是能查出來。
等這個結果出來後,她想,她也罷,周中鋒也罷,雷師長也罷,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薑舒蘭說完,不去看周中鋒的神色。
便低頭忙活起來,她把所有曬乾的竹筍,留出來了一把晚上備用,剩下的全部都放在了袋子裡麵,用麻繩給紮緊了以後,單獨放在五鬥櫃的抽屜裡麵。
她剛一動。
周中鋒就追過來,低聲道,“你要做什麼,我來做。”
薑舒蘭把袋子索□□給他,直接去了院子裡麵,她一走。
周中鋒提著袋子,傻在原地。
雷雲寶背著小手走過來,歎氣,“哎,老姑父,你真的好笨啊!”
“哄女孩子開心要花花啊,你這樣,難怪我老姑不想要你。”
這——
周中鋒哪裡有經驗,他把一袋子竹筍放在五鬥櫃,裝起來,便一把提著雷雲寶的後頸脖子,“少說風涼話。”
鐵蛋兒依靠在門框處,摸著下巴,“可是,我老姑已經生氣了。”
倆孩子都看出來的事情,周中鋒哪裡沒看出來?
他揉了揉眉心,女同誌生氣是真難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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