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吵得最厲害的女同誌,瞬間閉嘴。
旁邊原先同仇敵愾奚落薑舒蘭的女同誌。
瞬間往前垮一步,擋住了薑舒蘭的身子,朝著對方諂媚道,“蔣主任,你怎麼來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們本公社的婦聯主任蔣秀珍。
她主管紅星公社以及
而這次四聯公社相親活動,她也是其中組織者之一。
蔣主任掃了對方一眼,不輕不重地來了一句,“都是年紀輕輕的女同誌,彆學長舌婦背後道人長短。”
這下,先前議論的女同誌們,臉唰地一下子紅了,心裡惴惴不安。
蔣主任不再看她們什麼反應,而是把目光放在薑舒蘭身上,公事公辦,“薑舒蘭同誌,跟我來下。”
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原先叫嚷最厲害的女同誌,忍不住道,“蔣主任,你是不是找錯了?”
薑舒蘭剛參加完四聯公社相親活動。
這會在找她,難不成又給她開後門?
蔣主任皺眉,連敲帶打地厲聲道,“我找誰,還要跟你們報備嗎?”
她們要是漂亮些,有文化些,娘家條件好一些。
她至於次次都最先找薑舒蘭嗎?
原先,還質問的女同誌,頓時不敢吭氣了。
眼睜睜地看著,先頭還對她嚴厲的蔣主任,轉頭看向薑舒蘭的時候,態度和氣。
“舒蘭,跟我來彙報一下四聯公社的相親情況。”
因為身份問題,蔣主任不欲參與姑娘們之間的小矛盾,轉身就離去了。
可就是這樣,周圍的女同誌們,也被敲了一記警鐘。
大家眼睜睜地看著薑舒蘭跟了上去。
哪裡想到,向來溫柔賢惠的薑舒蘭,突然回頭,粲然一笑,“抱歉,又是我先挑,您們啊,慢慢等!”
她本就生得漂亮,這一笑,明豔到不可方物,真真是叫一個好顏色。
明明是道歉的話,卻生生多出了幾分炫耀的意味,讓大家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赤果果的得意。
“得意什麼?”有個年輕的女同誌,差點沒忍住氣哭了,“她太過分了!”
“神氣什麼?江知青還是燕大畢業的首都人,都沒她囂張。”
被點名的江敏雲有些精神恍惚,她腦海多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記憶,還不待她回神。
就聽見同住的知青說,“那能怎麼辦?誰讓她長得漂亮,還有個婦聯主任當親戚。”
這下,大家瞬間安靜了下去。
唯獨,江敏雲神色晦澀不明。
薑舒蘭離開後,便直接去了蔣主任的辦公室。
她敲了敲門,對方剛一出聲,她就跟著推門而入,一氣嗬成,沒有任何停頓。
瞧著嫻熟的動作,顯然是經常來婦聯主任的辦公室的。
“大嫂。”
一進門,薑舒蘭瑩白如玉的小臉,就垮了下來。
蔣主任也一改之前的嚴厲模樣,遞過去一個搪瓷缸,搪瓷缸裡麵熱氣騰騰,是一杯紅糖水。
“先暖暖。”她歎了口氣,“下午相親又沒成?”
她算是看著薑舒蘭長大的。
當年,因為婆婆高齡生產沒有奶水,她還奶過她一段時間。
說起來是小姑子,實際跟親母女也沒區彆了。
薑舒蘭點了點頭,抱著紅糖水小口的抿著,眼眶發紅,“大嫂,鄭向東欺人太甚!”
“我一去,他當場放話,說誰敢跟我相親,他就去擼誰的家!”
小姑娘生得乾淨漂亮,泛紅的眼尾,惹人憐愛。
看著自己疼愛的小姑娘,被人這般欺負。
蔣主任心裡也難受,攥起來的拳頭,又無力地放了下來。
隻能道出一個事實。
“舒蘭,薑家鬥不過鄭家。”
鄭向東便是盯著舒蘭的那個二流子。
他父親是軋鋼廠的車間主任,母親是工會的人,輪到他自己也是委會的人,好不風光。
他家世出挑,自己也有本事,唯獨他有羊癲瘋。
發起病來,讓人心驚。
薑家自然不會讓薑舒蘭嫁給他,但是替舒蘭擋了兩年,已經是薑家最大的能力。
薑舒蘭捧著搪瓷缸,霧氣遮住了瓷白臉,茫然,“那我就隻能嫁給對方嗎?”
“那肯定不行!”
蔣主任想也沒想的拒絕,“嫁人當嫁全,不為自己,也為孩子考慮。更彆說,鄭向東這個人瘋起來,用這種陰損的法子逼你,就算是他沒病,也不能嫁,人品不行。”
她話鋒一轉,“我喊你來,正是為了這件事。”嚴肅了神色,“舒蘭,你想不想替你自己,替家人躲過鄭向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