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1 / 2)

空氣中突然凝滯了下來。

死一樣的安靜。

不行?

他不行?

怎麼可能?

那團長不可置信地再次確認道,“這位同誌,你說的不行,是哪方麵不行?”

薑父皺皺眉,視線下移三寸,最後停在他兩個褲子的中間。

“這還不懂嗎?”

他以為男人都懂。

這下——

不止是那團長安靜了,連帶著其他人都跟著安靜了。

半晌,苗紅雲試探著開口,“叔,這會不會看錯了?”

畢竟,在房事上,他們兩人一直都很和諧。

從來不存在三分鐘萎靡不振,更不存在陽痿早泄這些事情。

相反,那團長一直都很持久。

隻是,這話說出來,到底是有幾分不好意思的。

但是想到,薑父的身份,也就釋然了。

去看孩子要孩子,在這一關早晚都要過。

薑父斬釘截鐵地搖頭,“不會,懷孕從來都不是女人一個人的事情,一直要不上,不止是女人有問題,男人同樣也會有問題。”

這話一說。

薑舒蘭和薑母都忍不住捂臉,薑父哪裡都好。

就是這個直脾氣不好,有什麼時候什麼,哪裡有第一次見麵,就說人家男人不行的?

可是,薑父卻跟她們的想法不一樣。

對於大夫來說。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再說了,他先前都說了,苗紅雲有問題,怎麼到了一個大男人反而不能說了?

那男人的心也太細,太矯情一些了。

在看病上麵,男人女人都一樣。

有問題直說,做大夫藏著掖著,病人如何配合看病?

薑父的話,讓大家麵麵相覷。

尤其是,那團長和苗紅雲兩人對視了許久,那團長很快就知道了,這位大叔是薑舒蘭的父親。

也是行醫問藥一輩子了。

那團長情緒儘量放平和了幾分,“叔,你說我不行?這有什麼證據嗎?”

薑父打量著他麵色片刻,“從麵相上看,你子女宮和你媳婦一樣,都有一顆黑痣,且脈下沉,外強中乾。”

“你這種男人我見多了。”

“都是——嗯。”

未儘之語,卻讓那團長黑了臉,如果說薑父對待女同誌還是說話委婉的話,對待男同誌。

簡直就是推土機,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七零八落。

那團長深吸一口氣,“那我和我媳婦這種有什麼辦法可以治嗎?”

薑父點頭,但是有幾點他還是確認,便拉著那團長的手,走到外麵的院子裡麵。

說了男人之間,才能聽的話。

“早上起來,晨勃次數變少?”

這話讓那團長驚疑地看著他,他沒想到,對方就一個掐脈,一個望麵,就直接能知道他這麼隱秘的事情。

那團長遲疑地點了點頭。

“一周三次有嗎?”

那團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

薑父平日裡麵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病人,遊移不定。

他直接走到院子的石桌子上坐了下來,“坐下,我在號一次脈。”

那團長平日裡麵那麼粗狂凶猛的一個人。

在這一刻,竟然像是一個乖巧的學生一樣,坐了下來。

實在是,這樣的薑父太有威嚴了,威嚴到讓人不由自主地去聽他話。

那團長乖乖的伸出胳膊。

薑父足足號了三分鐘的脈,全程一言不發,快把急脾氣的那團長著急死了。

好幾次,他都差點沒忍不住開口了。

偏偏,每次那團長要開口的時候,薑父一個冷眼瞪過來。

那團長瞬間安靜如雞。

“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哦!”

那團長照做,伸出舌頭。

“舌苔白而膩,顏色淡。”薑父皺眉,視線下移,“你小便是不是又細又長,尿不儘的感覺?”

“尿完,偶爾還會有痛感?尤其是早上最為明顯?”

那團長,“……”

那團長真是覺得,這老大叔有兩把刷子,把他的困境全部都說了。

他點了點頭,“是有。”

“多久了?”

這那團長真不好說。

他遲疑了片刻,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紅了臉,“就之前一直生不出來,我就憋著勁兒,勤乾活,多耕地,一晚上大概四五次吧,有時候白天中午也會來一次。”

“就那段時間過後,我就發現下麵有些不舒服。”

薑父收回手,又換了那團長另外一隻手腕把脈,哼了一聲,“古話說,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這個道理,你不懂?”

懂!

怎麼不懂,隻是這一直懷不上孩子。

他也著急啊!

這不急著證明自己嘛!

哪裡知道,越證明,越出問題。

哎。

薑父把完那團長的右手,這才放了下來,站起來,“把褲子脫了,我看看。”

“哈?”

那團長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吃驚得瞪大眼睛。

“褲子脫了,我不看你下兄弟,我怎麼知道,你現在具體病到哪一步了?我又怎麼好給你開到適當的藥?”

“都是男人,我都能當你爹了,你在我眼裡,還是娃娃,這有啥的,快脫。”

薑父催促道。

“這,這不太好吧?”

那團長抓抓腦袋,一米八幾的熊一樣的漢子,竟然有些害羞。

“想要孩子嗎?”

薑父斜眼反問。

當大夫的,最怕遇到這種扭捏還不配合的病人。

頭疼。

這——

當然想了。

“那咱們能不能不要在院子脫褲子,不是,叔,你多少給我留點麵子啊,我都三十多的人了。”

那團長急得滿頭大汗。

“那去茅廁?”

去屋內一群人女同誌,肯定不方便。

薑父想了想,“也成。”

十分鐘後。

茅廁。

向來跟棕熊一樣高大的那團長,瑟瑟發抖,“好了嗎?”

聲音委屈巴巴。

薑父看了下,“馬上。”

“嘖嘖,瞧你紅的。”

那團長夾下意識地夾緊了腿。

“放鬆,我又不吃了你。”

可是,這比吃了他還可怕啊!

那團長覺得自己在薑父眼裡,就是一個貨物,一個被打量,被掂量的貨物。

還是最不值錢的那種。

嗚嗚嗚。

十五分鐘後。

“好了嗎?”

那團長再次催促。

“馬上。”薑父抬手掂量了下,“小夥兒,你這——”

他歎了口氣,“你先禁房事吧。”

“你再這樣下去,我懷疑你以後還能不能行房事,都是個問題。”

這話一說,把那團長給嚇了一跳,甚至提褲子都帶著幾分慌亂,“叔,不,爹,親爹,不會吧?”

“我今年才三十三啊!”

他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那要是不行。

說出去還不丟死人了啊!

“前麵都發炎了,小便會痛,你沒反應啊?你要是不聽話,可能後果還不止這個。”

這下,那團長是真慌了,已經不喊叔了。

拉著薑父的手喊爹,一副要哭了的表情,“乾爹啊,你可要幫幫我啊!”

一直以來,他們要不上孩子,他都以為是媳婦苗紅雲的問題,當然,外人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凡是生不出來孩子的家庭,都認為是女人的問題。

但是!

薑父給他看完後,完全是刷新了那團長的世界觀,讓他徹底混亂了。

他從來沒想過,他一個身高一米八五的,體重一百八,上戰場能殺敵,下戰場能大戰三百回合不認輸的漢子。

會有那麼一天,有大夫告訴他。

你不行。

你兄弟不行。

你再這樣下去,兄弟都沒了。

這讓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哪裡能接受呢?

這不是晴天霹靂嗎?

薑父覺得那團長這麼大的一個男人,哭哭啼啼的,這是夠了。

他抬手掰開那團長的胳膊,“喊啥爹呢?誰是你爹?”

他可不想看個病,給自己收一個好大兒。

“喊我薑大夫。”

“薑大夫。”語氣委屈巴巴的,他自己都不嫌棄多了個爹。

薑父還嫌棄他。

他可是團長呢!

薑父揉了揉眉心,“哭什麼哭?隻要人沒事,沒死,這些不都是小事情?”

“你聽我的,回去就分房睡,把房事給我忌了,不允許用你的拇指姑娘緩解,好好給我堅持一段時間當和尚。”

“另外,煙酒都戒了,殺你的兄弟,這種情況下,你要是繼續抽煙喝酒,晚上不睡覺,就是華佗都救不了你兄弟。”

那團長一聽,凜然,“好好好。”

隻是,他十幾歲學抽煙,都是老煙槍了。

不由得打商量,“你看我能不能先少抽一點?”

在慢慢戒?

“你覺得你兄弟重要,還是你煙重要?”

這——

是人都知道怎麼選好嗎?

隻是,知道歸知道,這做起來多難啊!

“我儘力。”那團長嘟囔一聲,“你女婿也抽呢!”

雖然抽得少。

薑父白眼,“我女婿兄弟沒問題,讓我閨女懷孕了,你能嗎?”

紮心了。

那團長一下子安靜下去。

想嘟囔竟然不知道從哪裡嘟囔好。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同情自己,還是該同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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