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突然安靜了下來。
死一樣的寂靜。
薑舒蘭一臉黑線,“周中鋒,你在怎麼說也是個文化人啊!”
哪裡有給兒子起這樣名字的?
當初,鐵蛋兒之所以叫鐵蛋兒,那是因為他是早產兒,家裡人怕他立不住。
這才叫了一個鐵蛋兒,希望他能夠像鋼鐵一樣堅強。
周中鋒覺得這名字挺好,他道,“不是爹之前說,賤名好養活,大名在單獨起來。”
說完,他還逗起來了懷裡的孩子,“是不是啊,牛蛋,狗蛋?”
回答他的是,一泡尿。
老二擎天一柱,開襠褲成了最好的武器,豎著帶著弧度的一泡熱氣騰騰的童子尿,泚了他一臉。
氣氛再次安靜了下來。
看著周中鋒那一臉的童子尿,滴滴答答的順著頭發往下低。
大家都跟著沉默了。
還是薑母反應的快,她一把把老二從周中鋒懷裡抱過來,“童子尿好啊,尿誰身上,誰有福氣。”
這福氣誰愛要誰要去。
反正周中鋒不樂意要。
那尿還有些燙人,燙得眼皮子睜不開,他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臉,睜開眼看了一眼老二。
老二眼睛還沒徹底睜開,打了一個哈欠,昏昏欲睡。
絲毫不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什麼。
周中鋒,“……”
要不是看在他太小,真想把他給揍一頓啊!
真想揍人,不騙人。
眼看著周中鋒神色都有些不對勁,薑舒蘭忙拽他,“這是你兒子,親兒子,你彆忘記了。”
“你看看那團長,他們兩口子多想要孩子,你在看看你白白胖胖的孩子,難道不喜歡嗎?”
周中鋒深吸一口氣,咬牙,“喜歡!”
“喜歡的不得了。”
真是他的好大兒。
“好了好了,不氣了,跟小孩子犯不著置氣,你先去洗一下,名字的事,你回來再說。”
他不洗不行啊!
一身濕噠噠的,剛老二那一泡尿還不少,怕是憋得有些時候了。
周中鋒嗯了一聲,出去之前,還不忘看了一眼老二,睡得跟豬一樣。
旁邊老大哭得不行,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歎了口氣,隻覺得這哪裡是寶貝啊,這就是冤孽啊!
等他一出去。
屋內薑舒蘭忍不住了,她率先笑了出來,捏了捏老二的鼻子,“兒子,乾得漂亮。”
誰讓當爹的起牛蛋,狗蛋這種名字來氣人。
就該尿他一身,讓他長長記性。
旁邊的薑母看著睡得很沉的老二,忍俊不禁,“我覺得這孩子在報複,小小年紀就會報複他爹。”
薑父皺眉,“老二沉得住氣,老大活潑一些。”
從出生到現在,老大那一張嘴都沒閉住過,跟個小青蛙一樣,一直呱呱呱。
哭哭哭個不停。
“要不這樣?老大就叫鬨鬨,老二叫安安?”
這名字一說。
薑舒蘭和薑母同時看了過來,薑母忍不住道,“當家的,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會起名字的。”
“鬨鬨,安安!”
還挺上口,和這來孩子的性子也符合。
薑舒蘭也覺得好聽,她當即點頭,“老大就叫鬨鬨,老二就叫安安。”
“不過,會不會有點像女孩子的名字?”
她遲疑道。
薑父卻擺手,“我們那常說,男生女相是貴氣,男娃起女娃的名,同樣也是。”
“一會中鋒回來了,你跟他商量商量,看他同意不?”
“要是同意的話,那就小名咱們家起,大名讓他爺爺奶奶來起。”
他是知道的,周中鋒一家子都是文化人。
這話,讓薑舒蘭忍不住點了點頭,“成。”
她看了一眼哭得嗷嗷的老大,讓薑母把孩子放在她麵前,吸下奶,“鬨鬨,聽話,彆哭了。”
也奇怪,明明還沒有奶水呢。
嘴裡一吃到東西,鬨鬨立馬安靜了下去,眼睫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兒,小嘴卻不住地吮吸,仿佛天生就會一樣。
簡直就是無師自通。
薑舒蘭忍不住感歎,“這就是個吃貨。”
剛說完,胸前一陣痛意,是小孩兒沒吸到奶,用了力氣,上顎和下顎抵著了。
薑舒蘭下意識的就要把孩子給推開。
薑母猶豫了下,“舒蘭,你雖是娘的女兒,娘也疼你,但是這孩子吸奶就是這樣的,讓他多吸幾次,奶水自然就來了。”
隻是,當母親的卻是會痛。
這個過程,無法避免。
哪怕是薑母心疼閨女,也沒辦法。
生孩子,喂奶,這是已經懷孕的女同誌都要經曆的事情,沒辦法。
薑舒蘭一聽,眉頭微蹙,可憐兮兮的,“可是,好疼啊!”
胸口像是被針紮一樣,還是無數根同時紮。
“那就不喂了。”
周中鋒清洗完了,身上還換了一件衣服,他一進來,就直接把舒蘭懷裡的鬨鬨給抱走了,“之前喂了一瓶奶粉,我瞧著吃著也挺好。”
沒必要,這麼為難當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