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著鐵蛋兒的手,死活不肯丟手。
鐵蛋兒小大人一樣抱了下他,“我回去看我爸爸,肯定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還住一個被窩,穿一條褲子,吃一碗飯。”
這話,讓雷雲寶情緒稍微好了點。
“那你要早點回來。”
“我會的,你也是,要早點回來。”
“拉鉤!”
“拉鉤上吊一邊不許變。”
等鐵蛋兒一步三回頭準備離開後,雷半島從屋內出來了,他手上有著很明顯的傷,包著白紗布,掛在脖子上。
他長得有些凶,眉毛很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看起來有些嚇人。
他一出來,本來舍不得離開的鐵蛋兒,立馬加快了幾分速度。
結果,卻被雷半島另外一隻完好的單手一撈,給撈了起來,“你就是鐵蛋兒?”
他在兒子口中,已經聽過無數次了。
鐵蛋兒有些害怕,叔叔的胡子像是稻草一樣,好嚇人。
他深吸一口氣,“你是小雷子的爸爸?”
雷半島哈哈大笑,“對,我是老雷子。”
這——
他笑起來,像是要吃人一樣,張著一張大嘴,這下鐵蛋兒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子哭了出來,“小雷子,你爸爸好可怕。”
“你來救救我啊!”
雷叔叔好可怕。
像是他們東北的棕熊,還會吃人的那種。
雷雲寶衝著雷半島推了下,“爸,你快把我好兄弟放下來,快放下來。”
接著,又安慰小鐵蛋兒,“我爸不吃人的,他很好的。”
這真是兩遍不得罪了。
鐵蛋兒止住哭,“我要回家了。”
小聲說道。
“走,我送你。”
雷半島有些尷尬,他沒想到自己見到小孩兒,就把他們嚇哭的毛病,這麼多年都沒能改正。
說著,他蹲下身,讓雷雲寶趴在他的背上,單手又把鐵蛋兒抱著。
“是回家,還是去碼頭?”
語氣下意識地放緩和了幾分。
周中鋒請假今天回首都的事,部隊裡麵基本都知道。
從外麵回來的雷半島自然也不例外。
鐵蛋兒,“去碼頭。”
他覺得雷半島的胡子有些奇怪,忍不住抬手拽了下。
這一拽,雷半島哎呦呦的直咧嘴,怪聲怪氣,這讓鐵蛋兒不止不害怕,還忍不住笑了。
這也讓雷半島,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一直到了碼頭,薑舒蘭他們在等船,也在等告彆回來的鐵蛋兒。
當看到,一個棕熊鐵塔一樣的男人,單胳膊吊著石膏,還懷裡抱著一個,身上背著一個的時候。
大夥兒頓時一愣。
薑舒蘭是不認識雷半島的,雷半島常年在外麵當兵,沒人知道他在哪裡。
若不是這次負傷回家,怕是見過他的人就更少了。
薑舒蘭雖然不認識,但是周中鋒卻認識。
他有些意外,“雷大哥,你回來了。”
悄無聲息的回來。
雷半島到了,把倆孩子放了下來,他哈哈笑道,“是啊,夜裡三點多回來的。”
“本來打算帶著我家那臭小子上門,感謝你們兩口子的,但是哪裡知道,你們一大早就要離開海島了。”
這不,才送孩子過來。
感謝什麼?
當然是感謝,當初周中鋒和薑舒蘭在火車上,從人販子手裡救下來了雷雲寶。
雷雲寶出事的時候,雷半島當時還在外麵執行任務,所以,他根本回不來。
這也是把這次任務結束,又負傷後,組織這才給了他假期。
周中鋒搖頭,“這是我們該做的。”
“那不一樣。”
雷半島站直了身體,哪怕是負傷,也是好不掩蓋他的筆挺和肅殺,“周中□□,薑舒蘭同誌,以後但凡是有用得上我雷半島的,我雷半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周中鋒抬手,拍了拍雷半島的肩膀,“嚴重了。”
“不嚴重,雲寶是我們全家上下的命根子,他媽病了,不出意外的話,我們這輩子就他這一個孩子。”
這孩子要弄丟了,他們這個家也算是散了。
這話說完後。
雷半島便朝著雷雲寶道,“雲寶過來,給你周叔叔,薑阿姨,磕三個頭。”
雷雲寶二話不說,當場就跪了下來,砰砰砰三個頭,磕的是一點水分都不摻。
這——
光聽著薑舒蘭就疼,扶著他起來,“好了,快起來,你也是,怎麼真磕啊!”
傻不傻!
雷雲寶咧著嘴笑,“老姑,我和我爸去看我媽,鐵蛋兒跟著你們回老家。”
他拍著小胸脯,“你放心,我肯定會早點回來的,老姑,你也把鐵蛋兒早點帶回來。”
小小的人,大大的語氣。
大家都沒當真。
偏偏,薑舒蘭當真了,跟他拉鉤,“你放心,鐵蛋兒一定會儘快回來的。”
這一幕,看的雷半島發笑,又有些若有所思。
他似乎知道,為什麼薑同誌能和他們家鐵蛋兒關係這麼好了。
得到了準確的答案,雷雲寶開心的笑了,抱著鐵蛋兒,“快去快回。”
說的是他,也是鐵蛋兒。
鐵蛋兒重重的點頭,重複道,“快去快回。”
大人們看著這倆孩子難舍難分的樣子。
雷半島打趣,“鐵蛋兒要是個女孩子,我非給他們兩個定個娃娃親。”
這話一說,引得雷雲寶有些不滿,他童言童語,“鐵蛋兒是男的,我們也能定親。”
不就是咯吱窩碰咯吱窩生孩子嗎?他們早都生過了。
等大船從海平麵上行駛過來的時候,發出一陣轟轟的聲音。
聽到這話,大人們轟然一笑。
小屁孩才四歲,知道什麼叫定親嗎?
在大家的哄笑中,不遠處,大船行駛過來,在海平麵上蕩出來一片漣漪。
接著,響起了一陣尖銳的聲音。
這代表著要上船了。
薑舒蘭抱著鬨鬨,周中鋒抱著安安,提著行李。
薑父薑母也都挑著擔子,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