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是帶著幾分個人情緒在裡麵了。
彭文兵知道,邵新娟的性子,眼高於頂,當然,他們東城大院出生的孩子,哪個不是眼高於頂?
隻是,他更意外的是,周中鋒回來了?
還帶著媳婦和孩子回來了?
這可是他們大院的一個稀奇事啊!
周中鋒可是他們東城大院,年輕一代的領頭羊了。
當初他獨自一人報考軍校,去海島當兵支援建設的時候。
大院兒不少人,都等著看他笑話。
覺得周中鋒這年輕一代領頭羊的位置是要讓出去了,他放著家裡的優越人脈關係不用。
一個人去外麵打拚,簡直就是腦子進水了。
不說他父母在科研界赫赫有名了,就是周中鋒的爺爺和奶奶,都不是簡單的人。
他但凡是用下家裡的關係,待在首都。他未來都不差的。
結果呢!
誰知道,當初大家都等著看笑話的周中鋒,去了海島還混得風生水起,聽說是海島最年輕的團長了。
那可是實打實的權利中心。
不像是彭文兵他們這種,其實已經淡了出去,彆看他們的工作體麵,但是真正進入權利中心的,其實沒幾個。
但,周中鋒算是裡麵的佼佼者。
見彭文兵不說話,邵新娟覺得沒意思,轉頭就要進屋去了。
結果,彭文兵突然道,“新娟,你也從下鄉回來了,中鋒也回來了,不如咱們這些發小之間,組個活動,大家聚一聚?”
畢竟,好多年沒見了。
邵新娟有些意動,但是想到之前周中鋒沒給她臉。
又有些生氣,她擺手,“要組你組,反正我不去組。”
彭文兵笑了笑,轉頭看向周家那座坐北朝南的四合院,足足六間大屋子,加上地理位置優越。
這一座四合院,幾乎是他們整個東城四合院最好的位置了。
隻是——
這麼好的房子,常年卻沒人住,一直空著。
彭文兵本來打算上門的,但是轉念一想,周中鋒他們妻兒才回來,和老爺子老太太有一肚子話要說。
便沒去打擾。
轉身原路折了回去,在彭文兵的宣揚下,不出一天,周中鋒帶著妻兒回家的消息便傳了出去。
周家。
周老爺子和周老太太,早已經在翹首以盼了,出去了好多次,沒等到不說,還喝了冷風,咳得厲害。
到了後麵,索性到屋子裡麵等著了。
隻是,外麵一出現停車聲,兩位老人就忍不住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迎了出去。
周中鋒和薑舒蘭一人抱著一個孩子,郭叔提著行李,跟在後麵。
門一開,周老爺子和周老太太就從堂屋出來,周老爺子身量高,皺紋深刻,看起來有些威嚴。
周老太太則是很是慈祥,哪怕都八十多了,還皮膚白淨,不見老年斑不說,還有幾分紅光滿麵的。
就是,步履有些蹣跚,兩位老人拄著拐杖,穿過天井,就朝著周中鋒他們走過來。
“爺爺,奶奶。”
看到爺爺奶奶花白的頭發,步履蹣跚的腳步,他們似乎比以前更老了。
周中鋒鼻子一酸。
“噯,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兩位老人目光在繈褓的孩子身上,留戀了又留戀,但是卻還是移開了目光,主動朝著舒蘭和藹地笑道,“舒蘭?”
白瓷一樣的人,嬌豔動人。
比照片還要漂亮幾分。
“爺爺,奶奶。”
薑舒蘭抿著唇笑了笑,然後把懷裡的鬨鬨往前遞了片刻,“這是鬨鬨。”
知道老人最關心的就是孩子。
出了月子後,鬨鬨的皮膚上褪去了黃疸,一天比一天白淨,看起來虎頭虎腦的。
許是剛放完水,他特彆舒服,似乎也知道薑舒蘭在跟他說話一樣。
話癆頓時忍不住了,一陣咿咿呀呀。
這——
看得周老爺子和周老太太頓時,一陣眼紅了,“噯,曾孫孫咧!”
他們這輩子都沒想過,還能見到曾孫孫咧!
周中鋒把安安也遞過去,“這是安安。”
安安文靜很多,吃著小手手,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周爺爺和周奶奶。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周中鋒,“都進去吧,外麵風大。”
還帶著沙子,不得不說,適合居住還是海島那邊,空氣濕潤,而且一年四季如春。
經過,周中鋒這一提醒,兩位老人總算是把目光從鬨鬨和安安身上移開。
一路上好幾次,兩位老人都躍躍欲試,想要抱下孩子。
實在是太稀罕了。
但是,被周中鋒攔住了,兩位老人的身體狀況他清楚,他爺爺今年八十四,奶奶八十二。
就是出天井這塊路,他們都要顫顫巍巍拄著拐杖。
更彆說,還抱著孩子了。
力不從心。
一路上,周奶奶拉著薑舒蘭的手,語氣極為和藹,“這一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