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家雖然平日低調,在帽兒胡同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周中鋒帶著妻兒回來,一回來,邵新娟就被送到鄉下去了。
再接著,茶樓組局的場景,大家曆曆在目。
明顯,就是他們現在扒著地頭兒彭文兵,在周中鋒麵前都要弱勢兩分。
見自己的小弟不動彈,彭文兵臉色有些不好看,“怎麼?現在兄弟的忙都不肯幫了?”
年輕人嘛,講義氣,一口一個兄弟,對方頓時有些愧疚。
“成,那文兵,我現在就去查。”
等對方走了以後,彭文兵向來春風拂麵的臉色,跟著冷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周家的四合院,那一棵虯枝老樹,如同守衛一樣,堅守著這一座四合院。
彭文兵盯著那一棵老樹看了片刻,冷冷道,“你老了。”
也不知道是說的是書,還是人。
*
首都軋鋼總廠,一個雙開大鐵門,看起來威武又雄壯。
大門一開,密密麻麻的穿著藍色工衣的同誌,就騎著自行車陸陸陸續地出來了。
這話是三班倒的中午班下班了。
有出去買菜的,也有回家的。
各個精神麵貌都不錯,尤其是從廠子出來的那一刻,臉上甚至還掛著幾分驕傲。
鄒躍華和鄒陽就是這個時候到的。
鄒躍華的本意是想讓鄒陽留在招待所,但是鄒陽不放心父親,這才跟著一起來了。
但是,他並不會進去,隻是來了解下大概的情況。
鄒躍華揣緊了身上的棉猴兒,忍不住站在大門的外側空地,看了一眼出來的工人們。
忍不住和兒子感慨道,“首都軋鋼廠的工人,和我們平鄉市軋鋼廠工人,還是不一樣。”
怎麼說?
這些人隨便拎出來一個,就那精神麵貌和氣質,都像極了他們平鄉市軋鋼廠的科室主任。
例如——鄒躍華這種的。
所以,在這一刻,鄒躍華也有了壓力,在平鄉市軋鋼廠,隻有一個鄒躍華脫穎而出。
而在這裡。
隻需要一眼,他就知道,這裡有無數個鄒躍華,比他優秀,比他家世好。
眼看著父親還沒進去,就已經自我否定,自我遲疑。
鄒陽心裡咯噔了下,他用力的握著父親鄒躍華的手,壓低了嗓音,“爸,你比他們有優勢。”
優勢是什麼?
他們父子二人對視一眼,心知肚明。
想到這裡,鄒躍華也不由得放鬆了幾分心態,也是,他上輩子可是當過首富的人。
和這些普通人,有什麼好比的。
這些人在上輩子,後來下崗潮後,給提提鞋都不配。
鄒躍華心裡有無數個生意經,想要磨刀霍霍做生意的,但是奈何這個時代的限製。
他不敢去冒險,隻能規規矩矩先積攢資本。
見父親不在妄自菲薄,鄒陽鬆了一口氣,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電子手表。
“我們之前打聽的,胡詠梅會每天下午一點準時出現在門口,爸你記得看一下。”
兩人提前了一天來到首都。
按照上輩子的記憶,收買了人,把胡詠梅的作息已經出入的消息,基本上是打聽全了。
鄒躍華嗯了一聲,在這一刻,他反而有幾分遲疑了,“陽陽,你確定上輩子這個時候,胡詠梅被她婆家的人給刁難了?”
胡詠梅年輕喪夫,留下兩個孩子。
因為都是女兒的緣故。
夫家這才把孩子讓她帶走。
但是,在得知胡詠梅如今混的風生水,升為采購科副主任,甚至有能力角逐主任的時候。
她夫家人便想著過來摘桃子。
而在鄒陽的記憶力似乎是這樣的。
當時,胡詠梅和他父親爭奪首富的位置,他去調查過對方的資料。
不說全部記住,但是一些重要的節點,還是能記的個大概。
鄒陽沒說特彆準確的話,“爸,是不是,一會就知道了。”
接著,他垂了垂眼皮,“就算是不是,爸,你也要想其他辦法接近他。”
他們在首都就一周的時間,他爸必須要抓緊這個時間。
在鄒陽看來,以父親的外貌和能力,拿下一個喪夫帶孩子的女人並不難。
更何況,胡詠梅還隻是一個普通的采購科主任。
有了兒子這話,鄒躍華不止沒有安心,心裡卻意外越發忐忑起來。
他們約摸著等了半個小時左右。
眼看著都一點多了,胡詠梅還沒來,倒是,胡詠梅婆家的人來了。
挨個拉著人問,“你認識胡詠梅嗎?”
“我找我兒媳婦胡詠梅。”
眼見著胡詠梅的婆家人來了。
鄒躍華和鄒陽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的記憶和準備沒錯。
在兩人都期待英雄救美,至此和胡詠梅攀上關係的時候。
突然——
一輛小汽車停在了軋鋼總廠的大門口。
因為是外來車輛,進去需要登記。
郭叔很快就下來了,一起下來的還有胡詠梅,她直接車子後備箱,準備把自己的自行車給搬出來。
隻是——
她剛一動。
她婆家的人就追了上來,劈頭蓋臉,“好啊,你個小娼婦,我兒子才去世兩年,你就鬼混到彆人的小汽車上了,真不要臉。”
與此同時,追上來的還有鄒躍華,他正準備英雄救美。
隻是——
鄒躍華父子兩人剛追上去。
與此同時車門打開。
當鄒躍華父子兩人,看到從小汽車上下來的人時,頓時驚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