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謝謝反而輕了。
當聽到大家的應承後,胡詠梅忍不住偷偷抹了下淚。
都說她是女強人,誰又知道女強人的苦呢!
一看到這情況,偷雞不成蝕把米,龐老太一口銀牙差點沒被咬斷了,“我不來軋鋼廠可以,胡詠梅,你彆忘記了,每個月給我們送贍養費。”
這話一落。
在場又是一片安靜。
薑舒蘭也下意識地看向胡詠梅。
胡詠梅沉默了下,眼神堅定,“我若是改嫁,對你對龐家沒有半分贍養義務,不止如此,龐家需要把大丫和小丫的撫養費拿出來。”
這龐老太哪裡肯?
兩個丫頭片子,還讓她出撫養費?
在則一聽胡詠梅要改嫁,龐老太頓時要炸了。
薑舒蘭在澄清事實後,不想和這種人又交談,也不願意胡詠梅和這種刻薄的老太太有任何交集。
她直接朝著郭叔耳語了一句。
不多會,保衛科的年輕同誌便過來了,把龐老太給連架帶踢地趕走了。
這下——
場麵瞬間安靜,大家看著薑舒蘭的目光,也有幾分畏懼。
唯獨,胡詠梅擦乾淚,拉著薑舒蘭的手,她沒說謝謝,隻是說,“妹子,你以後就是要我命,等我養大孩子,都能還你一條。”
她今兒的若是熬不過去。
就隻能死路一條了。
薑舒蘭搖搖頭,“胡姐,你嚴重了,不算什麼。”
女人這輩子總是艱難的,她希望胡詠梅這輩子能夠過得順遂一些。
話是這麼說的,在胡詠梅心裡,她恨不得能對薑舒蘭肝腦塗地。
看到,胡詠梅這般感激薑舒蘭的模樣。
站在一旁,從始至終都沒插上嘴的鄒躍華,硬是臉色鐵青一片,他怎麼也沒想到。
他和兒子謀劃了好多天的事情。
竟然被薑舒蘭一個女人搶了先。
這真的是!
鄒躍華都快氣暈了,還是鄒陽冷靜下來,不得不說,他對父親鄒躍華是有些失望的。
到嘴的鴨子,都能飛了。
鄒陽深吸一口氣,看著準備上車的薑舒蘭和胡詠梅。
他壓低了嗓音道,“爸,錯過了,下次吧!”
話是這麼說的,他心裡也憋著一口老血,恨不得吐出來才好。
鄒躍華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哪裡甘心呢?
看著已經跟薑舒蘭走的胡詠梅。
鄒躍華閉了閉眼,“薑舒蘭,就是我的克星。”
這輩子,事事不順都和她有關。
旁邊的鄒陽頓了下,他眸光晦澀,“爸,承認舒蘭阿姨的優秀,有那麼難嗎?”
這話一說,鄒躍華驟然沉默下去。
*
薑舒蘭上了車子,周中鋒看了她一眼,雙方對視。
薑舒蘭點了點頭。
周中鋒便曉得了,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他之前也有注意到下麵的場景。
見舒蘭沒有危險,他便抱著孩子哄著,沒有下去。
隻是——
卻意外讓他發現了鄒躍華父子兩人。
周中鋒眼裡閃過一絲冷光,從後車鏡裡麵看著兩人的背影,他微微眯著了下眼睛,目光沉如墨。
薑舒蘭倒是沒注意到這個機鋒。
瞧著胡詠梅的眼睛還有些腫,她遞過去紙巾,“胡姐,擦擦。”
馬上就要見到廠內的領導了,胡詠梅這個樣子,不適合。
隻能說,遇到這種婆婆,是胡詠梅運氣不好,而不是她人不好。
胡詠梅看著那一張薄薄的衛生紙,眼睛又濕了,患難見真情。
薑舒蘭對她是真的好。
她嗯了一聲接了過來,細細擦完眼睛。
胡詠梅深吸一口氣,投桃報李,“薑妹子,你若是信我,一會去了辦公室便聽我的。”
她眼裡閃過一絲自信,“屆時,不止是我們軋鋼廠,還有肉聯廠,棉紡廠,煤礦廠,自行車廠,縫紉機廠,我能把這些廠子的渠道,全部拿下來,讓他們和海島部隊訂購貨物。”
這話一說。
整個車內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薑舒蘭呼吸有些加重,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而沒得到回答的胡詠梅,以為自己說的條件不夠,便再次加碼。
“三個月內,我拿下首都十大廠的訂購渠道,一年內,我能吃下首都大大小小所有廠子,最少百分之八十的訂購渠道!!”
“薑妹子,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