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第 222 章(2 / 2)

疼。

撕心裂肺地疼。

疼如骨髓,平日裡麵以打人為樂的苗大偉,從來不知道,原來被打人,竟然能這麼疼。

疼到痙攣,疼到無法呼吸,無法開口。

難怪,每次他打春妮,春妮從來不叫,一副任憑挨打的樣子。

可是,苗大偉更討厭這種沒有叫聲的挨打,在他看來,這種打完,心裡也不痛快。

他更喜歡,打人的時候,春妮大聲跪地求饒。

可是,沒有。

開始春妮還會求饒,還會叫救命,到了後麵,次數多了,春妮仿佛認命了。

所以,麵對黎麗梅的問題,苗大偉根本無法出聲。

黎麗梅鬆開手,覺得這個男人,就跟廢物一個,她走到春妮麵前,扶著她要走到苗大為的身邊。

結果——

卻被黎母給攔住了去路,“麗梅,你不能助紂為虐了。”

“你要打大偉,就從我身上踏過去。”

黎麗梅看著這樣反應激烈的母親,隻覺得可笑,人總是這樣,刀子不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永遠不知道疼。

春妮在苗家,挨打過那麼多次,苗家不知道嗎?

黎母不知道嗎?

不,他們都知道,他們隻是覺得,女人挨打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天底下沒有不挨打的女人,但是這同樣的事情,輪到男人挨打的時候,他們便正義淩然,便覺得是錯的,便覺得不應該。

黎麗梅看著著急的母親,突然問道,“你既然知道這是助紂為虐,你既然知道打人不對,為什麼嫂子挨打的時候,你不站出來,你們這些人都不站出來?”

被黎麗梅掃過的眾人,頓時都安靜了下去。

黎麗梅收回目光,扶著春妮去了苗大偉旁邊,此刻,在春妮眼裡,高不可攀,如同魔鬼一樣的苗大偉,正像是死狗一樣。

躺在地上,甚至,連呼吸都痛苦地□□。

春妮突然怔住了。

黎麗梅知道,一個被長期壓迫的人,很難一次反抗起來,她隻是帶著對方,走一段路,教對方一點點學會反抗。

“看到他了嗎?還覺得他厲害嗎?”

黎麗梅問想春妮。

春妮搖頭,往日她在苗大偉麵前,連話都不大聲說,可是這一刻,她甚至有種錯覺,她可以要了苗大偉的命。

她也可以和對方同歸於儘。

“他平時是怎麼打你的?”

春妮愣了下,然後仰頭,露出自己的脖子,隻見她脖子上都是明顯的掐痕,一道又一道,看起來觸目驚心。

“去掐他,有力氣嗎?”

春妮本來是沒有力氣的,但是看到這個人是苗大偉的時候,她覺得她有。

她就是魚死網破,也可以。

春妮勉強站了起來,顫顫巍巍地朝著苗大偉走去,好幾次差點摔倒,但是她拒絕了彆人的攙扶。

就那樣,明明隻有一米的距離,她卻生生走了三分鐘。

春妮慢慢扶著牆蹲了下來,蹲在了苗大偉麵前,苗大偉企圖像往那樣恐嚇她。

一瞪眼珠子,就能讓對方嚇尿的那種。

結果。

這一次,讓苗大偉失望了,春妮隻是抖了下,然後,她伸出手,朝著苗大偉的脖子,用力的掐了過去。

這是她所有的力氣。

眼見著苗大偉被掐到無法呼吸,開始瞪大雙眼,眼珠子也往外凸的時候。

旁邊的苗父和黎母都跟著尖叫起來,“春妮,你鬆開,鬆開。”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在家那個懦弱,從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女人,竟然有這麼狠的一步。

苗父和黎母都企圖上前,要把春妮拉開。

但是,虎牙他們都是年輕人,把兩人摁著,兩人根本無法掙脫。

黎母和苗父看著苗家的命根子,被如此對待,不由得咒罵起來,他們仿佛要將世間最難聽的話,都加注在春妮身上。

春妮恍若未聞,她隻是低著頭,一張腫脹的臉,死死地盯著苗大偉。

然後,她聲音嘶啞地開口了,“痛苦嗎?”

苗大偉發出嗬嗬的聲音,瞪大眼珠子,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春妮早已經不存在了。

春妮見他還在企圖威脅自己,她帶著同歸於儘的勇氣,加大了手裡的力度。

“求、求你,放我了。”

痛苦到極致,苗大偉低聲哀求。

尊嚴什麼的,他都不要了,看著麵前宛若瘋魔的女人,他隻有一個念頭,想活下去。

甚至,他的褲子下麵,突然一灘濕噠噠的痕跡,還帶著一股尿騷味。

春妮突然鬆手了。

她有些難過,還有些複雜,更有些瞧不起。

她曾經被苗大偉這樣對待過無數次,每一次都比這次狠。

但——她從未求饒過。

而麵前這個男人,隻被對待了一次,便尿褲子求饒。

這就是她嫁的男人,如此的不堪。

苗大偉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片青紫,像是被打翻了調色盤一樣。

春妮沒看他,她慢慢的扶著牆,再次站了起來,朝著黎麗梅道,“麻煩你送我去派出所,我要離婚!”

這一次是她主動說出來的,語氣堅定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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