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蘭則是去找了齊芳。
齊芳早已經把山竹給吃完了,一看到舒蘭,就忍不住問,“還有山竹嗎?味道很好,我想買些回去嘗嘗。”
酸酸甜甜的水果,是她的最愛了。
薑舒蘭愣了下,“一會司務長那邊會給我家送一批貨過來做罐頭,我給你裝一些回去就好了。”
五筐山竹,就算是做罐頭加上晾曬山竹乾,也用不了那麼多。
一開始做實驗,用得太多,反而浪費。
齊芳呀了一聲,固執道,“我給錢。”
等薑舒蘭她們回家的時候,司務長派的人已經把山竹給送到家裡了。
薑父和薑母一邊抱著孩子哄著,一邊看著屋簷下那五筐山竹,發愁,“你說舒蘭要這玩意兒做什麼?”
兩口子剛上島的時候,還對水果特彆稀罕。
這一年多吃的,兩人差點沒吃吐了。
這海島啥都不多,就是水果多。
薑舒蘭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這話,她當場應了一聲,“做罐頭和做果脯。”
既然是做正事,薑母也不碎碎念了。
薑舒蘭進屋洗了手,還不忘朝著齊芳道,“你能吃多少,算多少。”
五筐加起來,少說有兩百斤,她怎麼都用不完的。
齊芳眼睛蹭亮,搬著一個小板凳,坐在筐子麵前,就開始剝。
等薑舒蘭出來到時候,齊芳麵前的山竹殼已經有一小堆了。
她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厲害。”
接著,手裡拿了個搪瓷盆就放在石桌子上。
“吃完去洗手,幫我剝山竹。”
本來是朝著齊芳交代的,結果那邊在院子裡麵溜達的苗紅雲聽到了,頓時隔著院子問道,“舒蘭,你們是不是弄山竹回來了?”
自從懷孕後,她鼻子可靈了。
薑舒蘭應了一聲,“有不少,苗嫂子你直接過來吃。”
苗紅雲一聽,挺著大肚子噠噠噠的就跑過來了。
那速度,真是一點不見的慢。
看得齊芳目瞪口呆,“你是我見過最靈活的孕婦了。”
苗嫂子愣了下,沒想到舒蘭家還有客人,她總覺得齊芳眼熟,又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薑舒蘭見她迷糊,便介紹道,“她是齊芳,昨兒的我負責接待的就是她。”
哪裡想到,這小姑娘跟膏藥一樣,貼著下不來了。
“哦哦哦,是你啊。”
苗紅雲拉了個椅子就坐下來,直接掰開了一個山竹,就往嘴裡塞,她現在懷孕的時候,最愛這種酸酸甜甜的水果。
特彆甜的,她反而吃不下。
眼見著她一口氣吃了三個。
薑父忍不住了,“紅雲,你悠著點,在吃糖分超標了。”
苗紅雲忍不住,“薑叔,我就在吃一個,在吃一個。”
“不能再吃了。”
旁邊的齊芳,迅速挑了一個顏色偏淺一點的山竹遞給她,“這種酸,糖分少。”
這——
“那也不行。”
薑父忍不住歎口氣,“你管不住嘴,到最後生孩子受罪的還是你。”
苗紅雲的手試探了好幾次,到底是沒把齊芳遞過來的那個山竹給接過來的。
看到她饞成這樣,卻忍著不吃的模樣。
齊芳忍不住歎了口氣,“懷孕可真辛苦啊。”
她再次覺得自己英明神武,嫁給了一個有三個孩子的老男人。
不行,今晚上回去就慫恿老男人去結紮,她可不想懷孕,連口水果都不能吃。
苗紅雲聽了,點了點頭,心有戚戚蔫。
反倒是薑舒蘭,給她們吩咐活乾,“來洗個手,幫我剝山竹,最少剝三十斤果肉。”
一百斤的山竹,還不知道能不能剝到三十斤的果肉。
薑舒蘭打算,三十斤的山竹,分幾次做,每次在鍋裡麵的時間不一樣,等時間到了以後,嘗一下哪個時間段的山竹口味最好。
苗紅雲和齊芳對視了一眼。
兩人認命地點了點頭,是什麼讓她們錯覺,舒蘭會讓她們吃白食。
天底下沒有一口白食!
見兩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薑母頓時道,“我來剝好了。”
薑舒蘭搖頭,“娘,您幫我看孩子。”
看了一眼玩的開心的鬨鬨,“你瞧著他這會,肯定是不樂意睡覺的。”
彆想往床上放。
薑母遲疑了下,等苗紅雲和齊芳去洗手的時候,忍不住擰了下舒蘭的胳膊,“你這個妮子也是,怎麼讓客人來乾活?”
薑舒蘭,“娘,都是自己人。”
這話,讓苗紅雲和齊芳聽了高興,“對對對,嬸,舒蘭說的對,我們都是自己人,吃了這麼多東西,乾活也是應該的。”
“聽到沒?”
薑舒蘭忍不住笑著朝著薑母道。
“懶得說你,那是人家紅雲和齊芳心性好。”
不在乎這些,換個小心眼的看看?
但是薑母卻忘記了,如果真是小心眼的,也和薑舒蘭玩不到一起去呀。
人多就是力量大,百來斤的山竹,很快就剝了滿滿兩盆子,還剩下百來斤。
薑舒蘭從裡麵一邊抽了二十多斤,分成三份,一份是自家吃的,一份是給苗紅雲,另外一份給齊芳。
還有七八十斤。
薑舒蘭想了想,“你們接著剝,我去做罐頭。”
說完,就直接進去廚房了。
齊芳一邊剝,一邊忍不住咽口水,“也不知道這山竹做成罐頭是個什麼味的。”
光想想就饞人。
旁邊的苗紅雲忍不住道,“等舒蘭做好了,你就能嘗嘗了。”
兩人悶頭苦乾。
屋內。
薑母給薑舒蘭燒火,拉風箱。
薑舒蘭則是找到了一罐子冰糖,直接拿到了廚房開封。
想了想,又找到紙張寫了幾個條。
十秒,十五秒,二十秒,三十秒,四十秒,分彆貼在不同的玻璃罐子上。
薑母看的奇怪,“你這是?”
薑舒蘭,“山竹果肉太軟了,沒做過,我試下不同時間做出來的山竹罐頭,哪個味道最好。”
看到閨女這般細致的樣子。
薑母忍不住歎口氣,難怪她閨女能夠在廠子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
就衝著她這份心思,多少人都沒有啊。
薑舒蘭可不知道,一會會的功夫,自家娘老子心裡就想了那麼多。
等火起來後,她看了一眼灶膛,“風箱可以拉慢點,用小火來熬。”
她怕大火熬,山竹一下子化沒了。
薑母噯了一聲,手裡的風箱也就慢了下來,沒一會火勢小了。
薑舒蘭這才把泡在鹽水裡麵的山竹慢慢撈了起來,控水。
又在鍋裡麵加入清水和□□糖,煮開後,放了一批山竹進屋,她在心裡默念,數到十秒的時候,立馬往起撈。
但是,撈的速度到底是有些慢了,因為第一次下了五斤,勺子不夠大,這一耽誤,就幾秒沒了。
薑舒蘭把這點小失誤記錄下來,接下來在做的時候,就一次少放點,爭取一個勺子能全部撈起,不會耽誤任何時間的那種。
一連著四五次,總算是做完了一大批。
但是,盆子裡麵還生十多斤沒用呢。
薑舒蘭想了想,朝著薑母道,“晚上糖漬山竹?”
薑母,“……”
她實在是沒話說。
“有些酸。”
試圖搶救下,她不想吃。
“我知道,所以才加糖試下。”
“行吧,你讓中鋒多吃點。”
“嗯,少不了他的。”
當天晚上,周中鋒一個人乾掉了兩斤的山竹肉,吃完後,他不知道牙齒是被甜倒了,還是被酸倒了。
“家裡山竹泛濫了?”
不然怎麼水果也涼拌起來?
薑舒蘭點點頭,“你看櫃子,五個罐子都是,還有外麵曬的山竹乾。”
周中鋒舌尖抵著牙,隻覺得牙都快酸倒了一片。
“這樣不行,發出去,大家一起吃吧。”
有苦大家要一起承擔。
太酸了。
這玩意,哪怕是加了冰糖,還是遮不住的酸味。
到最後,十斤的果肉,周中鋒一人乾兩斤,薑舒蘭勉強乾了一斤,薑父和薑母兩人吃不得酸,合起來吃了一斤。
鐵蛋兒倒是不怕,奈何他人小,胃也小,就吃了七八兩。
撐的打嗝。
薑舒蘭想了想,裝了一搪瓷缸,約摸著有兩斤多,“去給你的小夥伴送去。”
就是雷雲寶。
鐵蛋兒應了一聲,端著搪瓷缸一溜煙跑不見了。
還剩最後三斤。
薑舒蘭提議,“給苗嫂子送過去吧。”
“不行。”薑父立馬反對,“紅雲肚子大了,這又是加了冰糖的,她肯定不能吃,還有老姐姐也是,年紀大了,少吃甜分足的。”
這要是送過去了,他們怕糟蹋。
到最後都吃了,彆到時候吃出毛病了。
薑舒蘭想了想,“那我去給水香嫂子送去好了,她家孩子多。
果然,不出薑舒蘭所料,在他們家很難消化糖漬山竹肉,到了王水香家,四個孩子一會就乾沒了。
連帶著搪瓷缸一起送過來。
不得不說,這就是孩子多的好處了。
薑舒蘭做的山竹罐頭,約摸著等了三天左右,便全部拿出來開封了。
開封的這天,她請了不少人過來幫忙嘗味道。
有司務長,還有齊芳,苗紅雲,王水香,以及臨時得到消息趕過來的黎麗梅。
等薑舒蘭把五種不同時間段的罐頭拿出來後,驚呆了眾人。
尤其是司務長。
看到那上麵標注的時間,他的想法和當時的薑母一樣。
難怪,薑舒蘭能夠一人管理四個廠子拿分紅,就衝著她這份敬業鑽研的心態。
不知道多少人都比不上她。
薑舒蘭倒是沒覺得自己敬業,隻是她認為,彈幕既然說這山竹那麼貴,肯定不能糟蹋了。
而且她做東西,喜歡做到儘善儘美。
這下有了不同時間段的山竹罐頭。
她拿了一摞碗出來,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個,然後先倒的是四十秒的那一罐罐頭。
簡單來說,這一罐罐頭都撈不起來了,果肉太軟,煮的太久,放在罐子裡麵時間久了,都快化沒了。
果然,司務長他們一嘗,立馬搖頭,“這個不行。”
接著,又試下了三十秒的。
大家還是搖頭,“感覺不像是吃罐頭,像是喝糖水。”
都快找不到裡麵的果肉了。
看到反饋薑舒蘭就知道了。
接著,開的是一罐二十秒的罐頭,“這個呢?”
這下,大家都忍不住點了下頭,“這個可以,能吃到果肉,就是,果肉太軟了。”
薑舒蘭也嘗了下,果然,如同他們說的,能看到果肉,但是那個果肉到了嘴裡就沒了。
不像是其他罐頭,還能嚼一下。
薑舒蘭沒直接放棄二十秒的,她問,“這種給老人吃,你們覺得怎麼樣?”
算是入口即化了,就算是沒有牙的老人也可以吃。
這——
“我覺得可以。”
倒是薑父和薑母嘗了下,他們都搖頭,“太軟了。”
“不如拿去給隔壁那老太太試下。”
那老太太一口牙快掉完了。
苗紅雲點頭,“我去。”
接著,盛了一碗,挺著大肚子回自己家了。
薑舒蘭把二十秒的山竹罐頭,放到待定的狀態,接著又開了十秒和十五秒的。
大家眾口難調。
齊芳說,“我覺得十五秒的好吃,雖然軟,但是可以嚼到果肉。”
黎麗梅卻搖頭,“十秒的似乎更好,山竹的果肉保持的原汁原味,還帶著幾分新鮮的山竹味道,十五秒的那個山竹味反而淡了一些。”
薑舒蘭下意識地看向司務長。
司務長點頭,“黎族長說的是,十秒的這個山竹,幾乎是原汁原味了,十五秒的口味偏甜,果肉偏軟一些。”
薑舒蘭自己也嘗了下,果然如同他們說的。
十秒的是原汁原味的山竹,而十五秒偏軟綿,口感偏甜。
薑舒蘭犯了選擇困難症。
倒是,司務長一語典型了她,“舒蘭,你彆忘記了,除了咱們海島的人,外麵的人又有幾個吃過山竹呢?”
要不是薑舒蘭來了海島居住,她也沒見過,沒吃過山竹。
“繼續。”
“我覺得就十秒的,這個保持著原汁原味,往後咱們就是賣出去了,也能讓大家嘗嘗或者是見一下山竹到底是什麼樣的。”
說白了,他們海島部隊的罐頭,之所以能從眾多罐頭廠脫穎而出。
不止是便宜,另外一方麵,是他們做了許多,彆的罐頭廠沒有的罐頭。
彆的罐頭廠做的罐頭,無非是橘子蘋果梨子,這三樣,這些年翻來覆去也沒啥變化。
他們海島部隊罐頭廠一出貨,全部都是新貨,大家沒見過的。
許多內陸人,或許沒見過荔枝,沒吃過芒果,但是他們通過罐頭,知道了原來這是荔枝,這是芒果。
算起來,也算是一種退關過來。
薑舒蘭思忖了片刻,最後定了下來,“那就十秒的。”
話剛落。
苗紅雲再次端著碗進來了,“我婆婆說,這個山竹罐頭好吃,入口即化。”
對於老年人來說,簡直是量身定做。
薑舒蘭和司務長對視了一眼,兩人迅速達成一致。
“先做兩種罐頭,一種是十秒的,一種是二十秒的,二十秒的那種,在瓶子上寫清楚是老人款。”
“讓人不要買錯了。”
司務長覺得這個好辦法。
他忍不住道,“先前,首都那邊發來電報,說咱們種類太少了,這下,我看他們說什麼。”
山竹罐頭,保管那群人都沒吃過!
薑舒蘭忍不住笑了,“如果有條件的話,每個月都推出下新品。”
這可太難了。
司務長想了下,把這個提議列入規劃。
又去看了薑舒蘭做的山竹乾,不算成功,原本白色的果肉有些發黃。
司務長嘗了一個,他搖頭,“顏色變化太大了。”
接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你說,我們要不要按照做脫水蔬菜的方法,做下山竹乾?”
脫水蔬菜出來後,是原本的顏色。
想來山竹乾也可以。
薑舒蘭忍不住點頭,“可以試下。”接著,她話鋒一轉說,“不過,你先找人帶我去野山竹林看了一看。”
“這沒問題。”
薑舒蘭收拾完家裡的這一攤子,便直接去了山上的野山竹林。
等看到那果樹上長的密密麻麻的山竹時。
她吃驚的張大嘴巴,“這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