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蘭回到酒店,鎖好門,思忖片刻後,迅速打電話到了海島。
她現在身上的錢實在是不少,必須要有個保鏢了,不然鄒躍華他們的昨天,就是她的明天。
意識到這裡後,薑舒蘭忍不住一凜,“中鋒——”
“舒蘭,我——”
兩人同時開口了。
“你先說。”
又是異口同聲。
“是這樣的,我在深市股市這邊快結束了,手裡拿了一筆不小的金額,被人盯上了——“
剩下的話,薑舒蘭不用說,周中鋒也知道了。
周中鋒聽到這話臉一沉,“我已經讓四眼過去了,他不是前兩年退伍了嗎?我想著你那邊需要人手,我就喊他從老家過來了。”
四眼算是他手底下不錯的尖子兵了,可惜前兩年在一場戰役上,留下了殘疾,再也不能在部隊了。
但是,以四眼的身手,就是他殘疾,一對多也不是問題。
薑舒蘭有些意外,“你什麼時候喊他的?”
四眼她也熟悉啊,當初她才來海島的時候,和猴子一起來接待他,隻是後麵他們都慢慢退伍了。
鐵打的營地,流水的兵。
薑舒蘭眼睜睜地看著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再次聽到四眼的名字,她是極為親切的。
“你一走,我這邊就找他了,估計最遲明天他就到了,從現在開始,你就在酒店,哪裡都彆去,直到四眼過來接你。”
薑舒蘭一下子說不出話了,彆人都說她結婚這麼多年,也沒變化,還是一如當年一樣。
其實,哪裡是和當年一樣呢,不過是在她的婚姻生活當中,有一個人替她撐起了責任,無微不至的關照,讓她根本不用為任何事情發愁。
這才會有了她的今天。
薑舒蘭捏著話筒,“周中鋒?”
“嗯?”
“謝謝你呀。”
電話那頭的周中中鋒神色頓時溫柔了下來,“好了,我這邊走不開,陪不了,等你那邊忙完了,早點回家。”
他一直都在家裡等她。
海島這邊,準備進來辦公室和周中鋒彙報工作的下屬,聽到他這般嗓音溫柔的說話,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給瞪出來。
這還是他們鐵血的領導嗎?
嚇著人的領導嗎?
這彆是被人冒名頂替了吧?
但是,下一秒對方就知道,領導沒有被人頂替,因為對方威嚴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進來。”
好了,這才是他們熟悉的領
導。
之前一定是他打開門的方式不對。
那邊,在酒店的掛掉電話的薑舒蘭徹底放心了下去,四眼啊,周中鋒曾經一手帶出來的兵,那能力絕對是杠杠的。
這一休息,就是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時候。
四眼千裡迢迢從外地趕過來,一路過了酒店的盤查,而且周中鋒早已經提他提前訂好了房間。
四眼這才能夠順利上來。
隻是走到五樓的走廊道時,和李旭陽的保鏢四目相對。
李旭陽的保鏢眼裡頓時閃過警惕。
四眼卻平靜地收回了目光,當著對方的麵,敲開了提前得到的地址。
梆梆梆,梆梆梆。
很快,門被打開了。
四眼看到往日的舊人,還是他尊敬的嫂子,頓時忍不住激動道,“嫂子。”
自從他退伍後,就在也沒見過周團和嫂子了,在四眼和猴子的眼裡,不管周中鋒職位在高,他都是他們的周團。
能夠護他們全身而退的周團。
薑舒蘭看了一眼警惕的李家保鏢,這才收回目光,看向四眼,人還是那麼一個人。
隻是,當初十幾歲的他,如今兩鬢已經有了白頭發。
她忍不住感歎道,“老了,我們都老了。”
四眼抓住腦袋,還是一如既往的憨厚,“不老,是我老了,嫂子還沒變。”
還跟當年,嫂子上島,他們去接她的那時候一樣。
薑舒蘭忍不住笑了下,隻感覺二十年前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一樣。
“進來喝杯茶?”
“不了,周團給我安排在你住的隔壁,嫂子,你有事情,直接敲牆壁我就能過來了。”
這話,不止是對薑舒蘭說的,還是對隔壁的保鏢,以及周圍能夠盯梢的人說的。
薑舒蘭不意外,她點了點頭,“現在不出去,你先好好休息一會,趕了那麼久的路。”
等雙方各自關上門後。
李家保鏢去了一趟房間,百般叮囑,“少爺,隔壁的薑女士,咱們還是不要惹了。”
就剛那一個人,感覺渾身都是煞氣,一個能打他們這數十個人一樣。
李旭陽愣了下,“就那個鄉下漢子?”
先前,他也聽到了隔壁的動靜,還看到了那個漢子,都四十的人了,一臉鄉村氣息。
那保鏢有些汗顏道,“少爺,對方不是鄉下漢子,一看就是從部隊出來的,而且還見過很多血。”
隻有他們這些內行才看得出來。
這話一說,李旭陽頓時來了興趣,“那他是不是很厲害?能打得過你們嗎?”
這——
大家沉默,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李旭陽換了個問法,“他一個能打幾個你?”
保鏢比了個三。
“保守估計是三個。”
上限不知道。
這——
李旭陽忍不住感歎道,“我滴個乖乖啊,我就知道有錢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瞧瞧對方,來了一個保鏢,卻能夠讓他們家一群保鏢都如臨大敵。
那邊,薑舒蘭還不知道,來了一個四眼,頓時讓李家保鏢都警惕起來。
並且給她打了一個標,不好惹。
薑舒蘭在四眼休息好厚,就準備去深市的樓盤看看。
有了四眼的保護,再加上錢被她全部存到銀行後,她也就徹底放心起來,一整天看了四五個樓
盤。
基本上對深市的樓盤有了大概的印象。
最好的樓盤大概是在兩千塊左右一平,而且買家一般是對接香江那邊的顧客,打著香江後花園的旗號,來吸引客人。
薑舒蘭一連著看了好幾個樓盤,都沒下決定,因為她要買的是大量的盤。
眼見著薑舒蘭沉默,四眼也不是話多的人,就跟著寸步不離守著她,一雙眼睛還四處搜尋著,似乎在警惕每一個潛在的風險。
薑舒蘭看完後,翻了下包裡麵的名片,那是葛洪山給她的。
薑舒蘭捏著名片,想了下,“四眼,我們打車去一趟恒潤地產。”
四眼自然沒有不聽的道理。
隻是,薑舒蘭意外的是的士司機,聽到恒潤地產的時候,頓時愣了下,“同誌,你是要去買房嗎?”
薑舒蘭,“有這個打算。”
“那你可不能在恒潤地產買,那邊是咱們深市出了名的風水差,而且聽說住久了,那汙水裡麵產生的重金屬,還會影響人的壽命。”
薑舒蘭聽到這話,忍不住愣了下,“這麼嚴重嗎?”
見她聽得進去,的士司機忍不住又說了兩句,“我們本地人都不去恒潤地產買房子的。”
“晦氣。”
“也就騙騙外地人。”
當說完這話後,意識到自己口誤,接下來一路,那司機都不在在多說話。
恒潤地產的位置很是偏僻,經過沙石漫天的路段後,好不容易到了恒潤地產,的士司機卻不願意進去,“我不進去了,你們照著這個方向往前麵直走五百米,在右拐兩次就到了。”
瞧著這避瘟疫的態度,就能知道這恒潤地產,在當地的名聲有多差了。
薑舒蘭也沒為難對方,等對方離開後,四眼看了一眼鳥不拉屎的地方,覺得這裡比他們海島還偏僻呢。
“嫂子,你真打算在這裡買房嗎?”
怎麼看都是虧本的買賣啊。
薑舒蘭搖頭,“先看看在說。”
一路上,按照恒潤地產指著的路標,總算是找到了。
這邊一看就很久沒人來了,整個恒潤地產的大門,都跟著落寞了下去。
薑舒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敲了敲門,“有人嗎?”
過了好一會,那邊才來回答,“有人,請問你是來買房子嗎?”
那前台一看到薑舒蘭,眼睛蹭蹭發亮。
但是,亮完以後,總覺得薑舒蘭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你是?”
薑舒蘭從包裡麵遞出去名片,“我來找你們總經理葛洪山。”
這話一說,那前台頓時想起來了,“你就是交易所那薑女士吧?”
他就說對方怎麼有些眼熟。
薑舒蘭也想起來對方了,“你是葛總的秘書?”
“害,什麼秘書,反正啥活我都乾。”
那楊秘書領著薑舒蘭往樓盤內走去,這邊是真空曠啊,整個樓盤的沙盤都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可想而知,這邊多久沒來過客人了。
“老板,老板,有人找你。”
這話一落,葛洪山原本在辦公室打瞌睡的,聽到這話,頓時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誰?有人來買房嗎?”
聲音震耳欲聾。
楊秘書朝著薑舒蘭道歉,“我們家老板聲音大了點,您彆見怪。”
薑舒蘭搖搖頭,隨著對方一起進了葛洪山的辦公室,一進去,就看到辦公室的中間,擺著一張床。
上
麵還擺著亂糟糟如同狗窩一樣的被褥。
薑舒蘭,“……”
她好像知道這裡的房子為什麼賣不出去了。
實在是這老板都不成樣子啊,一點都沒有做生意的樣子。
這下,隨著薑舒蘭的出現,葛洪山徹底清醒了,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然後定睛一看,一拍大腿,“哎呦,薑妹子。”
彌勒佛一樣的笑容頓時掛上了。
“薑妹子,你這是要買房還是?”
葛洪山激動地搓手。
薑舒蘭似笑非笑,“葛總,你覺得我會來這裡買房嗎?”
這話一說,葛洪山原先還彌勒佛一樣的笑容,頓時收緊了幾分,“我這裡雖然位置不好,但是便宜啊?”
“市中心賣兩千的房子,我這邊才買一千二,你就知道我這邊多便宜了。”
薑舒蘭,“這麼便宜,為什麼會沒人來買?”
甚至,連的士司機都知道這邊不好,勸解路人不要過來。
這下,葛洪山的笑容慢慢苦澀了幾分。
“我也不瞞你了,我當初被人騙了,拿了地開始挖地基的時候,發現一挖下去,都是汙水處理的淤泥,好不容易解決了過去,建房子起來,但是又來了相關部門來抽檢,對方說汙水檢查結果,重金屬含量超標,若是長久住下去,必然會導致身體不適。”
這個消息,本來是內部知道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夜傳了整個深市。
甚至沒多久,連帶著香江那邊的老熟人也都傳遍了。
不少人等著看他葛洪山的笑話。
葛洪山也確實因為此事,差點一蹶不振,而樓盤的效益一天比一天差,之前來買房的要退房,連帶著導致後麵丟了口碑,也沒了再來買房的人。
這簡直就是惡性循環,葛洪山東拚西湊了五十萬,這才去了深市交易所,打算最後一搏。
不止是希望在股市上能翻身,還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幫忙接盤的人。
這樣,恒潤地產才不至於徹底沒救下去。
薑舒蘭聽完,安靜了下去,並沒有說話,過了許久,她才問道,“那你找到我是?”
葛洪山也沒瞞著她,“薑妹子,我知道你是做大事情的人,我們不如來做一場交易?”
“什麼交易?買房子嗎?不出意外的話,我大概率也不會買這邊了。”
一個被市場厭棄的地方,投資價值極低。
“不,我是賣公司。”
葛洪山搖頭,“我們恒潤地產,一共占地接近五百畝,不說是深市目前最大的盤,但是絕對是地方最為寬敞的,而且我已經開發了三分之二,一共是是四十二棟樓盤,一共八百戶左右。”
“現在對外幾個是一千二一平,我不賺你錢,我當初拿地的成本四百一平,再加上原材料,人工這些,一平的成本最少在七百五到七百八之間。“
“你要是全部打包的話,我七百一平,全部賣出,包括整個公司都是你的。”
他現在隻求一點,那就是斷尾求生。
葛洪山沒有彆的路了,除了拋售公司以外,任何路都是絕路。
為了這個樓盤,他已經耗費了所有的錢和精力,甚至,遠在香江的妻子也跟他離婚了。
薑舒蘭沉默,“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會買一個即將爛尾的樓盤?”
“我看到了你眼中的野心,薑妹子,你不是那種隻是買房子置業投資的普通人。”
“確實,我們恒潤地產即將進入爛尾,但是同時,我敢說,整個深市都找不到像
我們恒潤地產這般便宜的小區房子了。”
七百一平,還不如外麵價格的三分之一。
薑舒蘭沒直接拒絕,而是拿起來了辦公桌上的規劃圖看了起來,“前灣?整個深市最偏僻,最遠的地方,葛總,你當初怎麼會選擇這裡?”
光打的士過來,他們都花了四十多塊錢,可想而知,有多貴了。
“這不是沒錢嗎?”
葛洪山苦笑一聲,有錢誰會投標這麼偏僻的地方啊。
“行了,我考慮後在給你結果。”
薑舒蘭這話還未落。
就看到彈幕上線了。
[舒舒,你考慮什麼啊??趕緊答應下來啊,前灣啊,這裡可是深市的前灣啊,三十年後,深市最貴的地界之一。]
[這麼誇張?]
[沒有誇張,對深市熟悉的人都知道,前灣現在是最繁華的地方,沒有之一,而且這邊樓盤直接到了十幾萬,二十幾萬一平,你們自己說誇張了嗎?]
[我敢說,舒舒要是錯過這個樓盤,絕對會後悔一輩子的。]
[就是就是,七百一平,還猶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