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畫像卡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小聲得如同蚊子:“那個,有點事。”
它也沒辦法啊,有人讓它帶話。
不帶話還不行,誰讓它是一張卡,需要彆人的靈力運轉才能出來,它要是沒這限製,嗬,它小紙片早去開宗立派,過它的逍遙日子去了。
謝楨調侃的目光看向小紙片,這小紙片沒有繼承他半點膽量,什麼時候膽子這般大了?
小紙片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然後指向一朵金蓮,金蓮上躺著一個活死人,說道:“那人讓你救他。”
“若是你能救他,就告訴你新人類為什麼異變後還能保持理智的原因。”
謝楨的嘴角都提了起來,居然跟他講條件?
小紙片瞟了一眼那嘴角的笑意,直接就投降了。
不能怪它啊,任誰被那樣的笑容看一眼,都堅持不了五秒,它的膽兒已經算夠大的了。
趕緊流利的道:“新人類異變還能保持理智,或許可能和正向畸變有關。”
完事,反正它話是帶到了。
說完,化作一隻小紙鶴,飛快的逃離現場,邊飛還邊出了一口濁氣,嚇死它了。
確是是讓它這麼帶話的,至於這個秘密,原本謝楨也摸不著頭腦,曾經那個婦人異變而保持了理智,看似沒有半點疑點。
但謝楨看過所有關於那婦人審問的宗卷,似乎也和正常百姓一樣,但一次無意間,也就是這次難民救濟的時候,謝楨居然又遇到了這個婦人,並從她和她的鄰居中得知了一個異常點。
原來這婦人年輕的時候,曾經曆過一場詭異的事情,她娘家院中有一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樹,眼看就要枯死了,誰知道,竟然一夜逢春,滿樹花開。
當時可是吸引了好多人前來觀看。
普通百姓自然是驚奇,當成神跡,而謝楨一聽。
枯木花開,一夜回春。
這不就是正向畸變導致的結果。
也就是說這婦人曾經很可能被正向畸變波及過。
這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件和普通百姓遭遇不同的點。
所以,謝楨才讓帶話時,加上了一句或許可能和正向畸變有關係。
其實,是不是這個原因也十分好驗證,彆人要靠運氣才能遇到的正向畸變,而他手上有正向畸變卡,隻需要找到一個正要發生異變的新人類實驗一下就好了。
夜行神官口中的嶄新的時代,估計也沒有想到,開啟的鑰匙卻在謝楨手上。
不過,要發生異變的新人類畢竟是少數,不然新人類的秘密早就被人發現了,而不是藏到了現在。
當然,這個所謂的少數,也隻是相對的,在龐大的人數基礎上,數字未必會少到哪裡去。
相信,仔細尋找,也未必是什麼難事。
謝楨有趣的垂著眉,然後又看了一眼如今的大羅天。
弟子滿城,一個個坐在荷葉上做著早課。
還挺有模有樣的。
謝楨就那麼徑直走了過去。
金蓮上的李醉酒本是要打個招呼的,結果,身邊躺著的桃花仙人,突然顫抖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
被製作成人偶,除了被操控的時候,根本連眼皮子都動不了一下。
嘶。
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正抬手在空中如同操縱著絲線的謝楨,然後就見桃花仙人的身體裡麵,一條一條銀色的絲線,從皮膚裡麵刺了出來。
密密麻麻,如同經絡,細微得不可見的絲線。
就是這些絲線,取代了桃花仙人原本的行動能力。
如今,如同蠶繭抽絲一般,半根都沒有斷地從身體裡麵抽了出來。
實在無法相信,怎麼能毫不出錯的找到這些密集的絲線。
光是想一想,哪怕是哪一根線出了問題,恐怕都會在身體裡麵打成死結,亂成麻,再也理不清。
其實抽絲的這個過程看似十分複雜,但卻十分短暫。
李醉酒的身體都是顫抖的,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能重現縛神邪咒的妖孽,定能研究出人偶秘術的破解之法。
這些天沒有出手,定是在私下裡麵研究。
感動得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
而謝楨就那麼徑直離開了,似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從來不怎麼關心和他無關的事情,哪管他人死活。
至於為什麼出手救人?
或許是小紙片強行將那個秘密講了出來?
又或許是看著大羅天如今小有模樣的樣子心裡高興?
反正,這樣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做什麼即合理也不合理。
蓮台上,桃花仙人的手指輕微的動了一下,估摸著複建一段時間,就能恢複如初。
李醉酒看向離開的謝楨,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個輕聲細語的謝楨,以前頗為有禮貌,不太可能見到人跟沒見到一樣。
但現在的喜悅已經讓他顧不上思考其他了。
謝楨的腳步沒停,就那麼走出了蓮池的靈霧,找了一個修士盤坐之地,也就是那些在蓮池外趁蓮池的靈韻修行的地方。
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其實,不過是在聽這些修士閒談時,透露出來的關於夜行神官的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