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帶本王逛逛丞相府。”似是對溫淺的反應很滿意,陸景洵也不再跟她賣關子了。
“隻是逛逛?”溫淺快被陸景洵給弄懵了,他長篇大論地跟自己說了半天結果就是想逛逛丞相府?
“不然你想的是什麼?不如說來給本王聽聽。”陸景洵有些玩味地看著溫淺。
被陸景洵的目光審視著,再聯係他不懷好意話,不知怎的溫淺突然想起來自己以前瞞著落雪姑姑看的那些春宮圖,耳朵和臉上瞬間有些火辣辣的感覺。
怕陸景洵看出什麼異常,溫淺小聲地說了句“我答應你”便拎起裙子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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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淺做了個夢,夢裡她好像看到了牙牙學語的自己,被一個女人用溫暖的手牽著,女人溫柔地喚她“阿淺”,可是溫淺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個女人的樣子,畫麵一轉,就到了丞相府。
這次溫淺看到的是六歲的自己,小小的一個人,委委屈屈地站在爹娘的房門外,隱隱約約能聽到沈氏憤怒的聲音:“你必須把她送走,我再也不想看見她。”
再然後,畫麵轉到了落雪山莊,溫淺看到了在落雪姑姑陪伴下一點點長大的自己。
“王妃,該起床了。”隔著窗簾,青梧的聲音將溫淺從夢魘中拉回來。
溫淺挪了挪身子,抬手覆上有些腫痛的眼睛,手掌下是一片濕潤。昨晚的夢走馬燈似的,將溫淺這十七年來的人生過了一遍,甚至包括那些故意被她埋在心底不願回想起的回憶。
沒有聽到動靜,青梧又喚了她一聲:“王妃,今天還要回門,不能再睡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許是夢裡哭過的原因,溫淺開口時,往常軟糯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待青梧退出去後,溫淺才掀開床簾下了床。因為腦子裡一直反複想著昨夜夢裡的片段,溫淺今日也沒了打扮的心思,梳洗之後直接穿上青梧給她準備好的衣裳,簡單描了描眉便去正廳等著陸景洵了。
兩個人用過早膳,又喝了一盞茶,才不緊不慢地動身往丞相府去。
丞相府的一眾人卻早早地在門口候著了,此刻看馬車停穩,溫之延便領著所有人齊齊跪下,給陸景洵和溫淺請安。
陸景洵先下的馬車,此時看著跪了一地的人,絲毫沒有讓他們平身的意思,而是轉頭看向彎著身正要下車的溫淺,將手伸到了她麵前,意思不言而喻。
陸景洵因常年習武手掌上有一層薄繭,可是這並不影響這隻手的修長美觀。溫淺看著麵前突然多出的這隻手,想起昨天和陸景洵的那個約定,便沒有猶豫地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任由他牽著自己下了馬車。
待溫淺站穩後,陸景洵才轉身示意眾人平身,但卻沒有鬆開溫淺的意思。
溫淺有些不自然地動了一下手腕,試圖將自己的手從陸景洵那裡掙脫出來,不料陸景洵卻握得更緊了。
溫淺靠近陸景洵壓低了聲音羞惱地說到:“你鬆開我啊。”
陸景洵輕笑了一聲,也學著她的樣子壓低聲音道:“王妃難道不懂做戲要做全套的道理嗎?”
溫淺被噎住,一時也找不到理由來反駁陸景洵,隻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殊不知,兩人這番互動在沈氏和溫晴看來卻是活生生的新婚小夫妻之間打情罵俏,頗為礙眼。
陸景洵身份尊貴,溫之延自然不敢怠慢,趕緊迎上來:“王爺、王妃裡麵請。”
如此溫淺也不好繼續再跟陸景洵糾纏,抬眸對著溫之延叫了一聲“爹”,而陸景洵僅僅是點點頭便算打過招呼了。
一眾人簇擁著陸景洵和溫淺進了正廳,還未來得及坐下,沈氏就笑得一臉慈愛地走過來牽起溫淺的手:“我們阿淺一眨眼就嫁人了,我這當娘的有些不習慣,今日阿淺回門還望王爺允許我們娘倆說說體己話。”
陸景洵眸色深沉地看了一眼溫淺,見溫淺的臉色有些難看,思慮片刻,對沈氏說道:“阿淺今日身體有些不適,還是讓她留在本王身邊放心些。”
沈氏訝異地看著陸景洵,顯然無法將眼前這個溫潤體貼的男人和那個性格狠厲的南安王聯係起來。
溫淺也沒想到陸景洵能說出這樣的話,不過心裡卻覺得熨帖,感激地看了陸景洵一眼,畢竟經曆了被逼婚這件事之後她是真的不想再看見沈氏那副虛偽的嘴臉。
見沈氏還楞在自己麵前,陸景洵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皺,最後還是站在一旁的溫晴見形勢不對上前兩步拉了拉沈氏的衣袖,沈氏這才回過神了匆忙退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