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然而溫淺打的算盤最終沒能如意,當天下午她正準備吩咐飛絮開飯的時候發現陸景洵又帶了一桌子佳肴過來,而且菜色和前一日的完全沒有重複。
看著這一桌子美味,溫淺第一個想法就是陸景洵設的鴻門宴,畢竟昨天的教訓已經讓她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晚餐,所以她此時隻想在陸景洵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之前拿一把掃帚將他趕出這彆亦居。
當然這種事情溫慫慫隻敢在心裡想想,並不敢付諸實踐,所以最後的結局是溫淺再次忍氣吞聲地和陸景洵坐到了同一張桌子上。
好在陸景洵隻字未提昨天他對溫淺做的事,淡定得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倒是讓兩個人和諧地吃完了這頓飯。飯後,陸景洵也沒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規規矩矩地讓溫淺替他換了藥,沒多留就離開了。
兩個人這樣的狀態維持了好多天,陸景洵每日傍晚雷打不動地帶著一桌子美味來這彆亦居,安安靜靜吃個飯換完藥又離開。一段時間下來,兩個人身上的傷都差不多快要痊愈了。反而是溫淺,短短幾天胃口就被養得挑剔得不得了,覺得這彆亦居廚子做的早膳和午膳越來越難以下咽,每日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惦記陸景洵晚上會帶些什麼佳肴過來。
這日,溫淺剛喝了一口飛絮端上來的生滾魚片粥就嫌棄地放下勺子,說是腥味太大堅決不肯再吃第二口。
飛絮怕溫淺餓著剛想勸她再喝幾口,就見回家探親剛剛歸來不久的青梧推門走進來,說:“王妃,小廝來報說是丞相府來人求見,正在前廳等著您呢!”
“有說是誰嗎?”溫淺其實覺得十有八九都是溫恒,畢竟那個家估計隻有溫恒會想著她了。
“來報的小廝沒有說。”青梧是在院子裡接到小廝的通報的,沒敢耽擱就趕緊來稟報給溫淺,倒真還不知道這丞相府來的是誰。
溫淺正愁怎麼才能不讓飛絮這丫頭在自己耳邊念叨著喝粥的事情,正巧送來了一個可以光明正大不喝的借口,也不耽擱,起身對著一旁的銅鏡照了照,覺得沒什麼不妥後便領著青梧去了正廳。
剛走到正廳門口,腳還沒來得及邁進去,溫淺就聞見了從屋裡飄出來的一股濃鬱的脂粉味,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
果然,下一秒她就看見了坐在太師椅上穿得花枝招展的溫晴。
溫淺跟溫晴之前因為在首飾鋪那件事也算真正撕破了臉,所以她看到溫晴出現在這南安王府裡還是有些詫異的。
不過溫淺麵上卻依舊淡定從容,微揚著頭一步一步氣場十足地走到了首座坐下。早知道來的是溫晴,她剛剛一定會好好打扮一番才出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穿得太過素雅,倒讓她的氣勢減少了不少。
溫淺坐了片刻,見溫晴一直黑著臉也沒有要開口的打算,從嘴角逸出一聲極輕蔑的冷笑,說道:“不知什麼風把姐姐這樣的稀客吹到了南安王府了?”
溫晴見溫淺一句話說得陰陽怪氣,臉色更黑了,眼神帶著怒意地盯著溫淺,咬牙切齒地說:“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溫淺以前倒真是我小看你了。”
溫淺被溫晴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說懵了,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她如此生氣,看那眼神恨不得當場將自己生吞活剝了。
“溫晴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溫淺除了在陸景洵麵前不知為何天生就慫一截,其他人還是很難騎到她頭上撒野的。
哪知溫淺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溫晴,在她看來溫淺就是一副假惺惺的女表子樣。她從小被沈氏嬌生慣養,還是第一次受這種委屈,當即站起來邊喊著“你做了還不承認”邊上前幾步就要去抓溫淺的臉。
幸好青梧眼疾手快攔住了溫晴,又叫了門口的侍衛進來將她押住。
溫淺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小口,冷眼看著被侍衛壓在地上不停掙紮的溫晴,說:“我溫淺向來敢作敢當,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何事我為何要承認?”
仿佛溫淺說了個天大的笑話,溫晴不顧形象地“哈哈”大笑起來,好半天才停下來,麵目猙獰地指著溫淺說:“你敢說不是你對著大哥吹了什麼風,指使他軟禁我,還說要是我不來向你認錯道歉這輩子都彆想再見到謝和。”
溫淺將溫晴前前後後的表現和說過的話聯係起來,終於想明白估計是那日溫恒來見過她之後,回去找了溫晴的不痛快,還拿謝和來逼迫她向自己低頭。
溫晴被押住後折騰了半天,此時早已沒有了剛剛溫淺進來第一眼看到她時的光鮮,反而像個神誌不清的瘋女人。
不過溫淺絲毫沒覺得溫晴這個樣子值得自己同情。她麵無表情地理了理身上披著的宮紗,從椅子上起身,走到溫晴麵前蹲下,伸出一隻手用食指輕輕抬起溫晴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紅唇輕啟,溫淺一個字一個字地緩緩說道:“先彆說我沒有跟大哥說什麼,就算我真的說了,難道不是你罪有應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