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誌趕到的時候,溫之延正在書房裡同溫恒下棋。
守門的小廝見兵部白大人冒著風雪候在丞相府後門門口,趕緊小跑著去給溫之延報信:“啟稟丞相,兵部白大人求見?”
正準備落子的溫之延聞言手停在了半空中,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溫恒:“去把白大人請進來吧。”
小廝領命出去之後,溫之延沒有什麼情緒地對溫恒下逐客令:“你先回去吧,為父有些事情要處理。”
溫恒點點頭,起身退出溫之延的書房,卻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望著漫天風雪閉了閉眸子,直覺告訴他溫之延一定有事瞞著他,而且一定是一件大事。
遠遠見小廝領著白明誌過來了,溫恒抬步離開了溫之延的院子。
白明誌一見到溫之延,就迫不及待地說到:“溫丞相,那件事許是暴露了。”
白明誌在這種時間來找他,溫之延就知道應該是他那邊出了問題。溫之延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提筆在紙上寫了個“靜”字,然後用手指了指,示意白明誌看。
探頭過去看了眼,白明誌猛然瞪大了眼睛,從剛剛知道謝瑜翻了他的書房開始,他就一直心神不寧,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見白明誌稍稍冷靜了些,溫之延這才說:“白大人覺得現在慌慌張張地能解決問題?”
溫之延的段位太高,白明誌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麼,當初他無非是看中那筆利益以及溫之延若有似無的施壓,才會同意與他合作。
溫之延表現得太過淡然,連帶著安撫了白明誌心中的不安,他擦掉額上的冷汗對溫之延說:“丞相有什麼高見還望告知卑職。”
輕嗤一聲,溫之延開口:“白大人有被他們抓住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嗎?”
“這倒沒有,想來那些人也隻是懷疑罷了,不然不會來我這裡翻找,而是直接抓人了。”
溫之延點點頭,輕笑著問白明誌:“那白大人那裡可有什麼能證明我們有過的證據?”
白明誌剛剛擦掉的冷汗一下子又嚇了出來,他在官場上混了一輩子,哪裡會聽不出來溫之延話裡的意思,這是拐著彎提醒自己不要留下那些證據。可是官場哪裡有那麼單純,他如今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同溫之延合作,若是手裡沒點證據不等謝瑜來收拾自己,說不定就會不明不白地折在溫之延手中。
喝了一口熱茶壓壓驚,白明誌趕緊回到:“丞相放心,卑職這裡自然是沒有那些東西的,不然謝瑜早就拿走了。”
溫之延意味不明地審視著白明誌,半晌後從胸腔中溢出兩聲笑:“白大人安心回去罷,這件事我自有分寸,白大人就不必操心了。”
既然溫之延如此說,白明誌心裡也有了底,當即起身告退。
“慢著,這段時間風聲緊了白大人還是注意些,丞相府就不要總是來了,讓人瞧見了更是會被懷疑。”
白明誌連連稱是。
溫之延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片刻後一個穿著黑衣的蒙麵人從窗戶翻進來,抱拳跪在溫之延麵前:“丞相。”
溫之延點點頭:“有什麼發現嗎?”
“馬場那邊已經有一批剛送進來的馬駒出了問題,我打聽了一下說是陸王爺那邊懷疑這批馬患了馬瘟。”
“馬瘟?”溫之延不可思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黑衣人依舊低著頭,像是沒感覺到溫之延的震驚一般,接著說:“還不確定是否為馬瘟,但是估摸著八九不離十。”
溫之延苦笑一聲:“這個胡狄公主拿我之前與他們勾結的書信威脅我,讓我提前打點好馬醫,說是這批馬有點小問題,居然是馬瘟?”
片刻後他跌坐在雕花圈椅上:“陸景洵開始調查此事了?皇帝那邊知道嗎?”
“陸王爺那邊是昨日發現的,應該還沒有來得及稟報皇上,但是昨夜我們的人發現了謝太尉的大公子連夜被陸行請進了南安王府。”黑衣人的聲音冷靜自持。
溫之延收拾好自己的震驚的情緒,默了默說到:“我們一定要趕在他們之前,將這件事布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