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是不是對你……有什麼企圖啊?”溫淺聯想起之前在上關城的畫麵以及今日舒眠最後留下的那一句話,舒眠給溫淺的感覺讓她覺得這是一個目的性極強的女人,而對與舒眠的目的溫淺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舒眠想嫁給陸景洵。
陸景洵本想逗逗溫淺,但一看她眼裡真的是滿滿的不安,便收了逗弄的心思,安慰溫淺:“不要胡思亂想,胡狄是我陸景洵的手下敗將,來出使無非是為了表明自己的臣服之心,哪裡還敢對我們有什麼企圖。”
“可是舒眠畢竟是胡狄的公主,如果她是想嫁給你呢?自古不都是用姻親來鞏固兩國的關係嗎?”溫淺還是有些擔憂。
其實溫淺所擔憂的並不是空穴來風,畢竟如果胡狄提出想要和親,而且和親對象還是胡狄最得寵的小公主,明昭國無論是皇上還是一眾臣子都沒有草率拒絕的道理。
“溫淺。”除了被溫淺惹惱的時候或者要同她說教的時候,陸景洵幾乎很少叫她的全名。
溫淺疑惑地抬頭去看陸景洵:“啊?”
“你忘記在軍營裡當著諸位將士麵我對你說過什麼了嗎?”陸景洵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清冷。
溫淺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忘,那大概是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麵了吧。
“所以你現在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陸景洵握緊溫淺的手,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給她安全感,“決定權在我這裡,就算她想通過和親的手段嫁到明昭國來,那個人也一定不會是我。”
陸景洵能推心置腹地說這一番話,溫淺心裡還是很熨帖的,隻是這個結果真的能由陸景洵做主嗎?如果皇上或者那些冥頑不靈的老臣拿家國大義來逼迫他,陸景洵真的能反抗得過他們嗎?
溫淺抬頭,撞進陸景洵深邃的眼眸中。
這些事情隻是她最壞的猜測罷了,誰說事情一定會按著她想的來呢。不想陸景洵再為自己擔心,溫淺彎彎唇,從懷裡取出今日在啟靈寺為陸景洵求的那枚平安符,放進他的手裡:“喏,送你的禮物,你要隨身帶著。”
陸景洵接過那枚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平安符,放在手裡打量了一番,溫淺以為他會嫌棄,連忙說:“這是我一片誠心跟菩薩求的,你不準嫌棄。”
陸景洵失笑,和她有關的事情他什麼時候嫌棄過。在溫淺期待的眼神裡,陸景洵點頭應下,順手將其收進了自己的懷包中。
——
與此同時,臨安城刑部的地牢中,沒有了做丞相時的風光,溫之延有些落魄地坐在牢房裡的草堆上,雙眼無神地望著牆壁上方的那一扇小窗。
窗外出了無儘的黑,什麼都沒有。
“嗬。”一聲極輕卻又不容忽視的笑聲傳進溫之延的耳朵裡。
刑部的地牢關的都是朝廷重犯,而他更是因為身份的特殊被單獨看押,每日都有重兵輪換著把守,怎麼會有女人的聲音出現?
溫之延轉身看向牢門的方向,在這臟汙的地方,一襲亮眼的明紅色顯得尤為突兀。
“你是?”這個女人明目張膽的站在那裡,仿佛並不擔心會被人發現。
“哈哈哈!”舒眠笑了兩聲,“在下是胡狄的舒眠,還請丞相多多指教。”
溫之延雖同胡狄那邊的人有書信來往,卻是第一次見到舒眠,認不出來也很正常,隻是她既然是胡狄公主又怎麼會出現在地牢裡。
許是看破了溫之延的疑惑,舒眠抬手輕輕握住牢門上的鐵鎖,隨意把玩著:“丞相不必吃驚,舒眠今日是特地來救丞相出去的。”
“救我?”陸景洵和皇帝掌握了自己通敵的鐵證,溫之延並不覺得自己這次能逃出生天。
“丞相完全可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隻見舒眠隨意擺弄了幾下那把鐵鎖,“噔”的一聲鎖扣應聲鬆開,緩緩推開門,舒眠就勢靠在門上。
“丞相也算是因為我們胡狄落得今天的地步,雖然舒眠沒辦法讓丞相重新坐上昔日的位子,但是將你從這鬼地方帶出去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罷,許是覺得這番話的誘惑力還不夠,舒眠繼續說道:“而且,舒眠保證胡狄可以為丞相提供一個容身之所。”
溫之延斡旋於胡狄與明昭國之間這麼多年,老奸巨猾都不足以形容他,知道並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便宜事,所以聞言並沒有任何欣喜。
他死死地盯著舒眠:“舒眠公主費了如此大的功夫,跟老夫說說吧,條件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