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宣凝寒進宮的目的,就是希望凝寒可以與溫恒和離,既然這個男人不愛他又何必跟著他日後吃苦呢。
哪知凝寒根本不聽勸,死了心要一輩子跟著溫恒。
太後不耐煩地對著凝寒說道:“你先起來,這事以後再說,等等讓溫淺看了笑話。”
“是。”凝寒起身,用袖子擦掉臉上還留著的淚水,退到了一旁。
旁邊的公公識相地去殿外請溫淺了。
溫淺進來時看到凝寒剛準備打聲招呼,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凝寒紅著眼眶並且太後周身的氣壓也很低。
“母後,發生什麼了嗎?”溫淺試探著打破這沉默的氛圍。
太後清了清嗓子:“沒事,你今天進宮有事?”
“沒什麼事,王爺不在,阿淺在府上有些無聊。”溫淺微微偏了視線,打量著凝寒,從她進來開始,凝寒就一言不發。
“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哀家對你說的話,彆覺得哀家是因為溫家出事落井下石,哀家不會害你。”話是對著凝寒說的。
凝寒微微頷首,往殿外走去,溫淺目送著她的背影,總覺得格外令人心疼。
凝寒走了幾步,忽的轉過身朝著溫淺走來,抓住溫淺的手,因為勁有點大,拽得溫淺險些一個踉蹌,幸好溫淺反應快穩住了身形,不然真的會被凝寒拽倒。
“王妃,求求你幫我勸勸太後吧,彆讓我和溫恒和離。”凝寒眼裡是真實的難過。
溫淺有些茫然地去看太後,就發現太後正怒氣衝衝地瞪著凝寒,道:“今日溫淺要是摔倒了肚子裡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彆說和離,哀家能要你一輩子見不到溫恒。”
太後的話雖然有些過了,溫淺卻從這句話中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而且太後之所以說出的話這麼重,想來是剛剛見她險些摔倒,有些急了。
被凝寒拽著走不開,溫淺隻好對著太後笑笑,示意自己無礙:“母後,我沒事。”
但是太後已經走過來了,她一把拿開凝寒握著溫淺的手,將溫淺護在自己身後。
凝寒是真的不知道溫淺懷孕的事情,見太後真的惱了,當即噗通一聲跪下來,淚如雨下,說話也斷斷續續的:“王妃對不起,凝寒真的不知道你有身孕了,凝寒無意害你的。你幫幫我吧,前幾日丞相府出事溫恒被皇上召回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都不理。今日我公公沒了,溫恒一定不會好受,我得陪著他啊。”
“冥頑不靈。”溫淺還未開口,倒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不過溫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從上次知道溫恒的齷齪心思之後,她就對所有關於他的事敬而遠之。而且站在朋友的角度,她其實是替凝寒不值的,溫恒哪裡值得她付出這麼多。
“王妃,你開口說句話吧,勸勸太後。”因為哭泣凝寒全身都劇烈地顫抖著,溫淺覺得她下一刻就要暈厥過去了。
默了默,溫淺還是對著太後道:“母後……”
“你當真也要勸我?”太後的語氣聽起來並不太好。
“阿淺不是勸你,阿淺也覺得那個人配不上凝寒郡主的深情。但是母後你應該知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的道理吧,如果我們強迫凝寒郡主,想來她也不會快樂,這和她在丞相府裡又有什麼兩樣呢,不如我們尊重她的意思。”溫淺沒有再去看凝寒,而是迎著太後的視線。
見太後不表態,溫淺繼續道:“況且我們已經勸過凝寒郡主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罷了罷了,哀家說不過你。”太後眼裡略顯疲態,“你回去吧,哀家不逼你了,你們一個個翅膀都硬了。”
後半句是說給凝寒聽的,沒想到溫淺簡單幾句話比她說破了嘴皮子都有用,凝寒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接著就是沉浸在不用離開溫恒的欣喜中。
“凝寒謝太後、王妃成全。”
“溫家如今的情形你也知道,溫之延犯了大罪,雖以死謝罪,但以後你跟著溫恒的日子不會好過,到時彆因為吃不了苦來求哀家幫你。”太後背對著凝寒,並不想看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如今這個人那裡還有以前半點的肆意灑脫。
“太後放心,這些凝寒都知道的。”說罷,凝寒就退出了長樂宮。
溫淺也沒有再去看凝寒的背影,而是摻著太後到首座上坐下,勸她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