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穀站起來說此言差矣,朱祁鈺就盯著他看著,想要知道他還能說什麼?都察院都說他們二人的罪行罄竹難書,他們還要爭辯不成。
高穀站出來,道:“臣等並不是否定他們兩個無罪,隻是說,現在抓他們不合時宜,畢竟,太上皇還在漠北,而孫太後深居宮中,若是此刻抓捕他們,會給世人一種不孝的錯覺,還請陛下三思而後行!”
“哦,這麼說,你們也認為他們有罪?”朱祁鈺坐在那裡,盯著他們問道。
那些大臣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
“不說是什麼意思?無罪?”朱祁鈺繼續質問著他們。
而下麵的陳循,王直和於謙,都明白,陛下是鐵了心了要收拾孫家,要不然,不可能如此敵視這些希望釋放他們的大臣。
朱祁鈺坐在上麵沉吟片刻,繼續道:“你們說朕抓了他們,就是不孝,朕不認同,難道讓他們在外麵敗壞太後的名聲,任由他們胡作非為,不敢不顧,任由百姓暗暗罵太後,就是孝順?
朕並沒有抓其他人,隻是抓首犯!你們都是讀書人,天子犯法尚且與民同罪,他們比朕還高貴不成?
孝順?難道孝順就是要看著太後的娘家人,不斷的敗壞太後的名聲而不顧?此是何等道理?
你們都是朝堂大臣,所謂父母官,你們就是這樣給百姓作主,這樣幫著朕治理天下,怪不得南方叛亂不斷,就是因為有你們,縱容下麵那些作奸犯科之人,才會逼著百姓造反!”
朱祁鈺說到後麵,非常激動的站起來。
那些大臣聽到朱祁鈺如此說,也是馬上跪下說不敢。
“不敢,你們是不敢嗎?當朝大臣,一半人替他們求情,就一個孝順,就抵過那個孫宏遠奸殺十餘無辜女人,你們都是有夫人女兒孫女,若是事情發生在你們身上呢,捫心自問一番!”朱祁鈺站在那裡,心情痛快的指著那些大臣罵道。
“臣等昏聵!”那些大臣繼續跪著回複道。
“都察院,把那些彈劾奏章,舉報證據,移交給錦衣衛,既然你們都察院不敢辦,那就讓錦衣衛辦?下朝!”朱祁鈺說完了,一拂袖,便離開了龍椅,往下麵走來。
王文也是歎氣道:“是,陛下!”
朱祁鈺很爽快,自己上朝這麼多次,就這次最爽快,他沒有想到,都察院還有點用,最起碼還收集了證據,這樣對於自己收拾孫家可是有很大的幫助的。
等朱祁鈺走了一會,陳循和王直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心裡知道,這件事就是朱祁鈺主導的。
不過在孫家,他們也一直沒有找到章勇,
章勇昨日故意沒回去,知道若是回去了,定會有人來找,且,自己還要收集證據,既然自己把孫宏遠抓了,那就需要坐實此事,功勞就在眼前,若自己抓不住,終生會後悔的。
下午,孫家那邊的人,已經坐在一起了,朝堂那邊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他們家,知道朱祁鈺是要拿他們兩個開刀了。
孫家的人非常憤怒,就連一向溫爾文雅的孫忠都是如此,陛下是鐵了心要置他們家於死地。
此事,斷然不能就這樣算了。
“你現在去一趟皇宮,和老二一起去!”孫忠對著孫繼宗說道。
“好,我現在就去!”孫繼宗點了點頭,很快,他和孫顯宗就出了門,直奔皇宮。
到了皇宮,朱祁鈺這邊很快就知曉了,朱祁鈺可以不讓他們進來的,成敬站在那裡,等著朱祁鈺的命令。
朱祁鈺坐在茶桌前麵,安靜的泡茶,好像沒有聽到此事一般,但是成敬知道,朱祁鈺還在考慮當中。
半響,朱祁鈺開口道:“讓他們進去吧!朕可不是一個不孝的人,連太後的娘家人,都不讓見了!”
“是,陛下!”成敬聽後,就退出去了。
朱祁鈺輕蔑的笑了笑,端起茶杯,想著這件事。
孫繼宗兄弟兩個,很快便到了康壽宮,孫太後得知他們兄弟二人來,有點意外,同時帶著一些期待,可內心又知曉,此事估計沒有那麼快辦妥的,調集那些錢財,都需要好幾天。
兩人見到了孫太後後,馬上行跪拜禮,接著孫顯宗哭著喊道:“太後娘娘,還請救救你四弟,救救你宏遠侄兒吧!”
“什麼,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孫太後聽到了孫顯宗哭泣,愣了片刻,緊接著漲起來,盯著孫顯宗問道。
“太後娘娘,續宗前幾天被抓了,昨日下午,宏遠侄兒也被抓了,都被送到了北鎮撫司!”孫繼宗跪在那裡,拱手回答著。
“什麼,他們被抓了,誰有這個膽子!”孫太後拿著拐杖,用力的在地上跺了跺,憤怒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