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因為汪瑛在河曲大贏了一仗,就重用他,就把兵權交於他,外戚做大,勢必會引起朝堂混亂,且,會為後世皇帝帶來麻煩,因此,汪瑛可以封,可以賞,但是不得讓其掌握太多的權力。
雖然如今皇帝無人可用,可邊軍將領,很多還是很厲害的,多培養一些,多選擇一些,汪瑛,隻能統領五軍營,不能讓其控製其中一個都督府,否則,必定會尾大不掉!”
朱祁鎮說完了這些,就陷入到沉思當中,袁彬此刻心裡非常難受,但是也隻能安靜的坐在那裡,他知道,朱祁鎮還在想問題。
又等了半箱,朱祁鎮開口說道:“遼東和山海關之戰,事關我大明邊境的長久安全,務必重視,未必提前謀劃好,若這一戰輸了,我死不瞑目!就這些吧,其他的,也不用我交代了!”
“是!”袁彬對著朱祁鎮拱手說著。
“記住了沒有?”朱祁鎮看著袁彬問道。
“記住了!”袁彬哽咽的點頭說道。
“若是能回去,就按照我說的做,做完這些,估計皇帝也不會為難你,會讓你繼續在錦衣衛任職,你也不要想著升遷了,老老實實的錦衣衛乾著,照顧好自己的家人。哈銘估計是需要跟我去,他陪著莪,你回去!”朱祁鎮點了點頭,微笑的看著袁彬說道。
“陛下,臣願意陪著陛下!”袁彬此刻跪下來,對著朱祁鎮拱手,哭著說道。
“起來,其實你更難,死,是最容易的,活著的人,才是最難的,回京後,你的下場如何,我也算不到,就看皇帝有多大的容量了,不過,我估計他也不會為難你,我若死了,他為難你也沒有什麼意義!”朱祁鎮對著袁彬招手說著。
“陛下,何必如此呢?若是我們在這裡等著,瓦剌定會送我們回去的,且,北京那邊也會接你回去的!”袁彬不理解的看著朱祁鎮說道。
“嗯,若是瓦剌在河曲打贏了,我興許能回去,可他輸了,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我大明徹底蕩平瓦剌的機會來了,太宗,仁宗和父皇,一直想要蕩平瓦剌,我也想要蕩平瓦剌,可瓦剌是騎兵,他們來無影去無蹤,想要找到其主力,太難了,太宗皇帝五次親征漠北,都沒能徹底蕩平,就是因為很難找到其主力。
而我大明,想要遠征漠北,耗費巨大,父皇讓我大明休養生息十年,我有讓大明修養生息十年,用二十年的時間,來恢複我大明國力,土木堡一戰,直接打斷了我大明蕩平漠北的機會。
如今,機會來了!瓦剌著急了,隻有他著急了,才會有機會!
瓦剌如果集中重兵進攻遼東和山海關,我大明若能提前布局,隻要能夠乾掉他們三萬騎兵以上,他瓦剌,二十年內彆想翻身。而我,若是死在了瓦剌,哈哈,皇帝,定會不斷的加強對瓦剌的攻擊,瓦剌就要完蛋,我大明北方邊境,就會安定下來。
因此,我要以身入局,隻有我以身入局,也先才會相信,隻要他相信,那就是我大明千載難逢的機會。
遼東和山海關,就是決戰場,我大明心心念念的決戰場,隻有和瓦剌主力決戰,我大明才有機會,徹底解決北方的安全問題。”朱祁鎮有點興奮的說道。
“陛下!”袁彬還是心疼的看著朱祁鎮。
“起來,跪著乾啥!起來吧!彆跪了!”朱祁鎮笑著對著袁彬抬手說道。
“陛下,這次汪瑛能夠乾掉瓦剌三萬精騎,我相信,以後還有這樣的機會的!”袁彬還想要朱祁鎮。
朱祁鎮搖了搖頭,道:“等不了,我回不去了!皇帝已經控製了軍權,且,河曲一戰,他會提拔很多他信得過的將領起來,分布於全國各衛所,我若回去,也爭不贏了,若能爭贏,我會隱忍,忍十年,二十年,我都能忍。
我大明的百姓都認為朕是一個昏君,朕是父皇調教,太皇太後親自調教出來的帝王,我就是再昏聵,也比他們強,也比皇帝強,知道麼?你以為一個皇帝這麼好當?你以為一個皇帝,隻是下聖旨,下麵的人就會照辦?哪有那麼簡單?
回不去了,知道麼?我回不去了!回去也無用了,爭不過他了!但凡有點機會,我定會回去!
他,運氣真好!
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說服文臣,重建京師三營還歸於他控製之下。
於謙沒這個實力!於謙雖然一心為公,可,讓他麵對眾文臣,他也做不到,他也是讀書人,他也是文臣,他雖然未必讚成文臣所做的事情,但是他未必會反對。
若是你回去了,有機會的話,給我捎一封信來,讓我知道,他是通過何手段,控製京師三營的!”
“是,陛下!”袁彬還是跪在那裡,哭著對著朱祁鎮拱手說著。
“等吧,等也先上鉤!”朱祁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