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也知道江臣說有事就是真有事,隻是他實在好奇江臣到底在忙些什麼,江家現在的情況他是知道的,正是因為太清楚了,就十分擔心江臣是不是為了減輕家裡負擔,背著家裡人和他去找什麼危險的工作做了。
可如果是工作,江臣一周這麼就做這麼一天,怎麼看怎麼不靠譜啊。
“江子,你和我說句實話,最近每周周末你都跑出去,到底是去哪裡了?”
“我……”
江臣剛開口,校門口的張建就發現了他。
張建一雙眼睛都是血絲,本就不年輕的臉更是又蒼老了幾分,他直勾勾地看了江臣一會,忽然大步向他走來。
他一邊走一邊喝道:“是你對不對!”
校門口的學生們都被張建突如其來的爆發給驚到了,回過神來卻自發往江臣身邊走。
張建是個什麼貨色,他們可是一清二楚。而且前幾天公告欄上就貼出來了,張建已經不是他們學校的老師了,他們當然得護著自己學校的同學。
沈旭也被嚇了一跳,拉著江臣後退了兩步,道:“臥槽,張三毛發什麼神經!”
被一群同學護在後麵的江臣,拍了拍沈旭的手臂,示意他放開。
沈旭看了眼周圍一圈的同學,倍感安心,放開江臣之後也揚起下巴,看著被擋在外麵的張建道:“張老師,您這是做什麼?汙蔑江臣不成還想打人啊?”
“是你!”
張建此刻已經聽不到彆人說什麼了,他腦子裡隻有那天離開學校時,江臣經過他身邊壓低聲音的一句話:“好好享受退休生活吧,張老師。”
當時,他根本就隻是停課,江臣卻篤定了他再也不能回到學校!
江臣為什麼這麼篤定?
因為孫騰雲的事情就是他做的!他知道一旦孫騰雲倒了,他也會被趕出學校!一切都是他的計劃!
張建猩紅著眼看著江臣,所有的一切,包括當時他想要設計栽贓他,說不定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這時候的張建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不知道江臣哪裡來的能力直接扳倒孫騰雲,甚至讓孫騰雲上麵的人都遭了秧,可他就是莫名的篤定,這一切都是江臣做的!
江臣嘴角弧度輕淺,聲音也清朗平和:“張老師,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一眼看過去,他與這個年紀其他的少年們沒什麼不同,乾淨開朗,渾身上下透著陽光的氣息,讓人輕易生出好感。
可就是這樣,張建才愈發覺得他恐怖,他指使操縱了一切,甚至牽扯出張建參與飯局時都不敢抬頭看一眼的大人物,還能如此雲淡風輕,全身而退,這是何等的心機手段。
想到自己曾經得罪過他多次,想到他背地裡那些根本看不出深淺的手段,想到隻是口頭得罪他幾句的孫騰雲的下場,張建剛剛湧起滔天怒意瞬間傾瀉,猶如一盆冰水淋頭而下,寒氣從腳底衝到了頭頂,凍得他心肝都開始顫抖。
見張建不說話,江臣向他走了幾步,邊走邊問:“張老師,你想說什麼?”
張建看著江臣的表情和剛剛截然不同,仿若提著大刀尋仇,卻半路遇惡鬼,精氣神被嚇走了一半,踉蹌著後退了半步,一張臉青白恐懼。
沈旭見他這模樣,奇怪地湊江臣耳邊,低聲道:“張三毛突然怎麼了?那表情和見鬼似的。”
下一秒,他說的話更讓人瞠目結舌。
“江臣,我之前做錯了,不該陷害你汙蔑你,我已經受到了懲罰,現在向你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周圍同學一片嘩然,沈旭也沒想到張建竟然會道歉,一雙眼睜得溜圓。
江臣也沒想到張建竟然會和他道歉,更不知道他突然一副嚇破了膽子的模樣是怎麼回事,唯一能想到的是,張建在發揮演技想從他這裡做突破口繼續回學校任職。
他麵不改色道:“張老師,如果您隻是單純的找我道歉,我接受了,如果您是想借此回到學校繼續教書,找我道歉沒用。”
聽他這麼一說,其他同學也反應了過來,張建這是打算曲線救國啊。
“我不是……”
“不是就好。”江臣打斷張建的話,笑道:“馬上就上課了,我們先進去了。”
進了學校,沈旭還沉浸在驚奇之中:“張三毛竟然還會道歉?我以為他會把所有事情推你腦袋上,恨死你了呢?而且他之前看著像是找你尋仇的樣子,一下子就變得像是被你尋仇一樣,和中邪似的,他這不是哪裡出問題了吧?”
江臣搖頭,沒有多想,反正張建注定蹦躂不起來了,孫騰雲那記賬備忘錄裡可少不了他的身影,現在孫騰雲抓進去了沒法動,被他牽連的那些人少不了會拿張建泄氣,到時候張建還能不能留在燕市都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