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燕市中海區公安分局,半小時前我們接到了群眾報警,有人在街心公園西門處綁架了一個男孩,該男孩穿白色t恤黑色休閒褲,身高一米七八左右,您還記得您兒子出門前的穿著嗎?”
楊思嘴張了張,半天才艱難道:“是我兒子。”
“女士,您不要擔心,我們已經根據監控錄像以及群眾發來的照片鎖定了您兒子的位置,他現在在隔壁興市,我們已經出警,並且聯係了興市警方從旁配合幫助,我們會竭儘全力保護他的安全並將他救出來,請您在家等待,不要打草驚蛇。”
“我剛剛收到了一個電話……綁匪讓我不要報警,他們說如果報警就會撕票。”楊思抓著手機的手用力得發白,她一字一句道:“警察先生,我求求你們,一定要保護好我兒子的安全,如果你們做不到萬無一失,我可以湊夠錢給他們,也不希望我兒子受到一點傷害。”
“女士,我們很能理解您的心情,我們也保證一定儘全力保護您兒子的安全並且把他救出來,這期間,希望您保持冷靜,還有如果綁匪那邊聯係您,您也要第一時間聯係我們。”
“好……”
掛斷電話,楊思脫力一般跪倒在地,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全是連想個開頭就已經難以繼續的畫麵,她緊緊抓著手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時鐘一分一秒的走,心中的擔憂也一分分加重。
當時針指向四點時,她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幾乎是在鈴聲響起的第一秒,她就接了起來:“喂?我是楊思,是不是……”
“你好,我們是燕市中海區公安分局,我們已經成功救出你的兒子江臣,正在帶他回燕市的路上,大約還有一小時的路程,您可以先到公安局等待。”
“他受傷了嗎?那些人有沒有傷害他?傷到了哪裡?現在怎麼樣?”
“女士,您放心,您的兒子很安全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楊思鬆了口氣,語無倫次道:“我馬上就過來,謝謝你們、太感謝你們了警察同誌,太謝謝了謝謝……”
……
江臣坐在警車裡,腦子裡回放著剛剛的畫麵。
時風鉞離開不到二十分鐘,之前離開的兩人就回來了,沒多久外麵就爆發了一陣爭吵,三人語速過快而且夾雜著各種方言,江臣聽不太清楚,卻也拚湊著得知了他們爭吵的原因:剛剛看門的兩個人裡,有一個人受傷昏迷了過去,而捅傷他的人,就是留下看守他的另一人。
這陣吵鬨持續了將近十五分鐘,直到被一道電話鈴聲打斷,這次通話十分短暫,可掛斷電話之後,他們動作立刻大了起來,江臣聽到他們慌亂的腳步與對話:
“條子來了,老大好像被發現了,怎麼辦?”
“我們做得這麼隱蔽,怎麼會這麼快被人發現……”
“我說了黃凱那雜種是叛徒,你們不相信我,一定是他泄密!”
“還說這麼多做什麼?跑啊!”
“可是裡麵那個怎麼辦?”
“管他死活?”
“不行,如果老大被抓了,我們就損失一個人,這筆生意不做下去就血虧了,上頭那人不是要這小子的命嗎?我們先殺了他,至少完成了任務?”
“這樣行嗎?老大說過對方身份不明,必須錢到賬了再動手。”
“都這時候了,能撈一筆是一筆,而且他可看過我們長什麼模樣了……”
集裝箱大門被打開,三個男人前後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手裡拿著刀。
江臣冷靜地注視著他們,一點點後退,在走來的人揮刀的同時掙開了手上的繩子,並且避開了他的攻擊。
出乎意料的狀況讓三人都是一愣,他們對視一眼,圍了上來。
江臣算計著時間,儘可能的拖延著他們。
果然,見一直拿不下江臣,三人都著急起來,警察就在外麵,多耽誤一分一秒,他們三人被抓住的可能性就要更大一分。就在幾次想要抓住江臣都被他逃脫後,一人失了耐心,道:“算了彆管他了,條子馬上來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可是……”
“可是什麼,走啊!”
三人急急撤離,江臣的攻擊卻一反之前的隻守不攻,出招淩厲起來,離他最近的男人被他過肩摔,口袋裡的手機跟著滑落,江臣視線掃過屏幕上顯示的倒計時,躲開拿刀的男人,臉上卻被一拳輕輕擦過。
就在此時,警察們到了這裡。
人數和武力的絕對壓製,很快就結束了這一次救援。
江臣作為被害者,自然被保護著坐上了最後一輛車,他在上車之前,那三人以為早已經被抓的男人也被另一波警察押送了過來,這個男人就是係統唯一沒能從監控中辨彆出長相的司機。
而讓江臣在意的是,這個男人穿著的黑色長風衣與時風鉞剛剛進來穿的那一件,粗看十分相似,這似乎隻是巧合,卻讓他莫名在意,總覺得與他想知道的答案會有聯係。
想起時風鉞仿若無人之地來了又走,江臣眉心微蹙,總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又忽略了什麼,這種明明就要得到答案卻被一股無名力量堵住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一遍遍思索回憶與時風鉞見麵短短不到兩分鐘的場景,以及現在已知的所有線索。
時風鉞出現之前外麵的敲擊聲、時風鉞與綁匪頭子相似的黑色長風衣、分明見過時風鉞卻仿佛失憶的捅傷同伴的綁匪甲、被悄無聲息捅傷且被認為是叛徒的綁匪乙、時風鉞與他說的話、時風鉞當時手裡的打火機……
打火機!
江臣腦子裡靈光一閃,答案馬上就要呼之欲出。
就在此時,中途上來的警察開啟的對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年輕的警察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道:“剛剛前麵就在審問,已經問出了一點東西,你們知道不知道,他們中間受傷那個,是他們自己人捅傷的,因為內訌。”
江臣抬眸,看向前麵。
其他兩人也很好奇:“為什麼內訌?”
“贓款沒商量好?”
“好像都不是,說是受傷那個之前和他們頭發生了矛盾,心懷怨恨才泄露了消息。”
“也說不定呢,我們從接到報警開始,到定位受害人所處地點沒花半小時,嫌疑人圖片、躲藏地點和車牌號全有人提供,除了他們內部的人,誰還能夠這樣實時給我們導航啊?”
“也對……”
“真要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
聽到這裡,江臣收回了視線,然而被打斷後想要找回之前的那一點靈感,卻怎麼也摸不到頭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