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上一課我們講的是在醫學上擁有卓越貢獻的張之年教授,今天是開荒紀年史的最後一節課,我們講楊安先生。”
虛擬屏幕前,戴黑框眼鏡的男老師笑容儒雅,看向台下的學生們：“提起先生,你們最先想到的是什麼？”
立刻有人搶答：“聯邦中心廣場的第一座雕塑！”
“以一己之力提前結束開荒紀年！”
“當時最有天賦的計算機科學家！”
“3S精神力者！”
“大英雄！”
“催眠大師！”
台下接二連三搶答,老師微笑著點頭，“除了艾瑞克所說的3S精神力者這點至今還存在爭議,其他同學說得都對，我們今天要講的就是這位一生充滿傳奇色彩的大英雄。”
虛擬屏幕光芒閃現，整間教室場景一變，在座的學生們出現在一條充滿灰敗氣息的古街，灰色的天空黑雲壓頂，全息的環境投射包括了溫度和五感，學生們仿佛身臨其境，體會到了當時風雨欲來地凝重。
老師站在最前方,手指虛點，他們便已經站在了一間雙開防盜門前。
“哇。”有學生小聲驚歎：“這就是當時楊安先生住的地方……”、
“這是普通防盜門吧，最低級的熱武器都擋不住那種……”有人小聲討論。
老師拍拍手，“好了,現在我們要推開門了……”
一間簡單到隻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的房間出現在他們眼前，同學們環顧四周,忍不住反問：“電腦呢？”
“這就是我們幾天的第一個知識點，楊安先生是計算機專家，但是在當時那個時代,任何電子產品對於人類來說都是違禁品，倪厄星球及其聯盟者定下的條約裡，第一條就是嚴格限製人類接觸以及研究計算機，在那個時候，一旦有人類被發現了使用或者擁有計算機，都會被處以極刑。”
“有野史記載，楊安先生的兩位養父都是死於執法者手下，這一點一直沒有得到證實，說回知識點，當時的楊安先生十分謹慎，他知道私有計算機的危險性，所以在被聯邦組織者找到之前，一直都是用手寫的形式來編寫代碼。”
一個隱藏的櫃子被打開，裡麵堆滿了牛皮封麵筆記本，“這整個櫃子，都是楊安先生當時的存檔。”
“在這裡，楊安先生完成了終極病毒第一版本的編寫。”
老師抬手，場景一變，他們出現在一條全白的走廊上，旁邊的門牌寫著“202”。
“這裡大家應該比較熟悉，相信很多同學都去參觀過——聯邦實驗室舊址——這間實驗室就是當時寫出了終極病毒最終版本的實驗室，現在被大家命名為楊安實驗室，但是在當時，這裡隻不是最普通不過的一間實驗室之一。”
“大家可以隨意看看。”
全息場景幾乎百分百還原了當時的一切，同學們翻看著桌上的資料，觀察實驗室裡每一個細節。
“好了，我們進入下一個場景。”
場麵再次變化，所有人出現在一間會議室裡，這一次，終於出現了人類的身影，大家眼前一亮，還沒來得及討論，就被眼前凝重的場麵堵住了嘴。
橢圓長桌兩旁坐滿了人，有男有女，年齡不一，他們神色凝重而悲傷，有人眉宇緊皺，也有人雙拳握緊，但從表情看，就知道這絕不是一場輕鬆的會議。
第一個開口的人，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我不建議派楊教授執行這項計劃，楊教授對計算機的貢獻有目共睹，有他在，我們重新獨立之後才能更加快速的回到最繁盛的時期，讓他執行一個必死任務，這是浪費人才。”
“但這一次任務是楊教授自己請命，我們都勸了多少回了，他不聽啊！”
“不是你一個人不想讓他去，我們也不想讓他去。”
“那就換一個人啊！”
“換誰！”一人拍桌而起，眼眶通紅：“我們誰不想去執行任務？！如果我能去，我一定不讓楊安冒險，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說到最後，他雙手抱頭，用力得青筋暴起。
旁邊的人起身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安撫他坐下，沉聲道：“我們不想犧牲任何一位同事，但這次任務多麼重要你們都很清楚，成功了人類最少能夠獲得十年休養生息的時間，可一旦失敗，或者打草驚蛇，我們根本無法承擔倪厄人的報複。”
此話一出，會議室靜默了下來。
片刻後，才有人啞聲道：“從綜合實力上說，楊教授是執行任務的最佳人選，他年輕靈活，精神力高會催眠，又是終極病毒的創造者，如果發生意外更容易隨機應變……”
“不用再討論了。”一個三十歲上下，麵貌普通，氣質淩冽的男人推門而入，“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上麵也做好了決定，我去。”
不輕不重的兩個字擲地有聲，同學們屏息看著門口的男人，和長桌上的參會者們一起紅了眼眶。
畫麵消散，同學們重新出現在教室裡，老師頓了頓才恢複臉上的笑意，繼續講課：“開荒紀年167年，也是我們俗稱的星曆開創年，楊安教授帶著穿著病毒的硬盤，孤身潛入了倪厄人的大本營，種下終極病毒，破譯自毀係統，與所有的倪厄族戰艦以及戰艦上的倪厄族人同歸於儘。”
“好，今天的課就到這裡，下課。”
伴隨著悠揚的下課提醒音樂聲，熟悉的嗓音也在耳邊呼喚。
江臣翻身將人抱住，閉眼循著習慣抬頭，雙唇廝磨許久，才緩緩睜眼：“早安……”
時風鉞眸色深深，嗓音微啞，前湊著再次貼上他的唇：“早。”
江臣側頭避開，笑著拒絕：“不做。”
“就一次。”時風鉞的吻已經從唇落到了耳垂，聲音也更啞：“保證不耽誤你下午的慶功宴。”
江臣抵開他，似笑非笑：“下午的慶功宴，隻一次？”
時風鉞勾唇，拿開他的手，深眸專注，隻他一人：“都聽你的。”
“行了。”江臣移開視線，推開他：“等會兒真把持不住了。”
時風鉞躺倒在床上，笑了兩聲，才跟著起來。
“我夢到星際時代上學時候的事情了。”江臣扣著襯衣扣子，有些失笑：“在上曆史課，特彆清晰，老師說的那幾個知識點，我現在都還記得。”
“什麼知識點？”時風鉞走上前，幫他將領帶係好，邊係邊漫不經心地問。
“開荒紀年史最大的考點，楊安教授。”江臣抬頭：“之前和你說過的那位，我當時的偶像。”
時風鉞手一頓，挑眉：“現在不是了？”
江臣拉出已經係好的領帶，打開抽屜挑選腕表，拿了塊黑色戴好，又挑了一塊給時風鉞，“說起來，你好像一直沒說過你開荒幾年怎麼死的。”
“167。”時風鉞沉吟片刻：“……應該算是炸死的吧？”
“哢噠”一聲，表扣合上，一人抬眸一人垂眸，就這麼對視了許久。
江臣放開時風鉞的手，臉上的笑變為禮貌的假笑，轉身就走，剛邁開腿就被人從身後抱住：“現在還是不是你的偶像。”
江臣冷笑：“再也不是。”
……
獲獎半個月後才姍姍來遲的慶功宴低調且私人，除親人外，隻邀請了關係親密的好友和項目組的核心成員，沒有普通宴會的觥籌交錯，溫馨而熱鬨。
花園裡，江臣挽起袖子和李楠楓一起烤肉，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公司的下一步合作。
江臣將烤好的肉放進盤子裡，轉身就走：“去找霍博說。”
“就知道。”李楠楓看著他的背影，不無嫉妒地長歎了口氣：“我怎麼就沒有能夠幫著管公司的好兄弟。”
時風鉞恰好過來，聞言睨他一眼：“我要的五花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