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納喇氏是不可能盼著靜儀有恙的,其次,如果她真想對自己不利,那麼符咒應該是用在駙馬身上,而非公主身上。
李昶及其教眾,之所以被定義為邪教,就是因為他們最後失了本心,弄出許多朝廷並不允許的道符出來。
這麼說來,納喇氏最大的可能去求的,就是避子符了。
靜儀聽到傅文的分析有些頭疼,四爺已經下令不許再提符咒惑民一案,她現在一沒人證,二沒物證。雖然直覺慧芬這孩子老實,不會撒謊,說得八成就是真的,然偏聽則明,偏信則暗,誰知道這裡麵又有沒有其他的局呢?
經過四爺後來回京的整頓,相信給納喇氏符的人已經被砍了,納喇氏也一定將那符給毀屍滅跡了。就是公主也不能空口白牙誣陷二品大員的太太,何況她們之間原本就是微妙的婆媳關係。
靜儀對於四爺的話一直是很聽的,說到這裡就有些沒底氣:“現下也隻能先著人查驗一番,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行。”傅文不依道,“現下第一要緊的事情,就是去廣濟寺找大師先給你驅驅邪,去去晦氣。”
靜儀:……
她是沒想到傅文也這麼迷信。隨口道:“行,這事兒你就看著辦罷。隻是一樣,你這幾日安分些,不許跑回家裡頭鬨。”
傅文一對上李榮保和納喇氏就頭腦發熱,可彆在事情沒查清之前做出不可控的事情來。
傅文應了,又道:“也不能就這麼輕易撂開手了,先派人去查上一番,若是查不出什麼,不如就去詐上一詐。”
納喇氏做了虧心事,自己肯定是心虛的,能詐出來多少,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靜儀倒是不擔心這符咒對她產生什麼影響,最擔心的是,納喇氏有這個心,很有可能將來會對她的孩子不利。
靜儀道:“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等秦潤查過之後再說。”
要是納喇氏敢對她的孩子動什麼手腳,她一定叫納喇氏付出百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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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晃又過去了半個月,到了十一月裡,秦潤才來報,一直在查公主吩咐的事,但是什麼都沒查出來。
人被砍了,符被燒了,事情陷入了僵局。
靜儀突然有些煩躁。
她的生理期一向極準,這次卻推遲了好幾天。生孩子是個危險活兒,她如今才隻有十八歲,總覺得再過上兩年要孩子會好一些。應她的要求,成親以來不準在不安全的時候同房,可這事兒本就不是百分百絕對的。
靜儀一想到若是自己有了孩子,納喇氏可能對孩子不利的事情便頭皮發麻,傅文月初隨著弘曆去了直隸,她現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跟納喇氏攤牌。
誰知還沒進到正院,就遇上了慧心。
慧心上前來,對著靜儀福了一福:“奴才請公主安。公主為了二姐姐的事情可真是煞費苦心,傅玉本就欣賞公主,傅恒親近公主,現下就連傅謙也感激公主了,公主可真是把我們兄妹的心都往一處聚啊。”
慧心生得好,作詩填詞都得心應手。家裡姐姐做了福晉,哥哥做了駙馬,還有堂姐做了十二福晉,出門在外都是受眾人追捧奉迎的。可公主偏要一意孤行,要叫慧芬和離,從前與她不和的幾位姑娘找了由頭,在她背後嘀嘀咕咕,甚至還在前幾日的詩會裡,當場就叫她下不來台。
公主果然是好手段,不光哄得宮裡皇上娘娘和皇子們喜歡,一來家裡頭,就把他三個嫡親兄弟的心都收攏了,現在傅玉幾個對公主比對她這個親妹子還親呢,想想就讓人咽不下這口氣!
靜儀冷冷看了慧心一眼,攬月挺身上前,道:“三姑娘這是陰陽怪氣的跟誰說話呢?還不快向公主請罪。”
慧心賭氣跪了下來,口中卻不服道:“是奴才唐突公主了,望公主莫怪。隻不過,公主來我們府裡第一日,就為著自己的好名聲,免了額娘和我們的跪叩大禮。今兒為著我壞了多年苦心經營的好名聲,值得麼?”
靜儀就納悶兒了,這孩子會不會好好說話?這是認錯該有的態度麼?況且她在慧心的眼中,她的形象就是一個沽名釣譽之徒麼?
靜儀原本心裡頭就煩得很,懶得跟她吵吵,連多看慧心一眼都不願,徑直從前頭走了過去。
慧心再沒想到公主就這麼走掉,一時之間頓覺手腳冰涼。
公主不發話叫起,難道她要一直這麼跪下去了?
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從心底滋生出來,迅速遍及周身上下,叫人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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