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認為,這是一種普適性的愛,不論最後傅文娶了誰,隻要是個他覺得還不錯的女人,都會享受到這一般的待遇。
她對傅文的認知也一直停留在這麼的一個狀態裡,直到今天,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認知可能有那麼一點偏差。
也許,他對她可能還是真愛?
這條路一直少有人走,更兼天色已黑,又入了冬季,幾個時辰都不見有人經過也是常事。
靜儀腦海中閃過一絲衝動,她大膽地站在那塊石頭上,抓住傅文的領口,偏頭吻了下去。
涼風習習,湖波粼粼,月色溫柔地落向大地,襯得周圍一切愈發靜謐。
雖是她先主動,但最後還是被他奪回了主動權。靜儀感受到他在她腰上越來越收緊的手臂,感受到他吞人一般的吻法,感受到他越來越重的呼吸……
靜儀被吻得迷迷糊糊之間,腦子還沒罷工。
這日她不光獲得阿瑪首肯前赴河南,還感受到了傅文對她滿滿的愛意。真是挺有意義的一天。
靜儀心中許願,今晚一定要做個好夢。
願望之所以稱之為願望,就是因為其實現的難度較高。
第二天晨起之時,靜儀揉著酸痛的後腰,掙紮著起身洗漱。梳妝之時,看著頸間幾點緋紅,有種想叫傅文回來挨打的衝動。
靜儀突然警覺,傅文一定要跟著她去河南,該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吧?難怪這麼積極!
這次出門臨時又突然,攬月幾人都在忙著給她和傅文收拾行李,忙得腳不沾地。
靜儀又去床上躺了一會兒,用完午膳過後,還是忍不住又去了一趟萬方安和。
四爺用過午膳正在練字,一見靜儀過來便拉著女兒鑒賞他的書法。
靜儀先是誇了四爺的字幾句,又把青楓手上提著的錦盒打開來給四爺過目。
“這是給新製的一點護膚品,旁邊這個小冊子是我手寫的用法和用量,早晚時候都要記得塗抹。我知道您忙,但一定要注意身體,不要睡太晚,也不要起太早。閒來無事多出門動一動比什麼都強……”
他這姑娘真是長大了,近來越發愛叨念叫他養生了。
四爺對著靜儀笑笑:“這話你說過多次了,阿瑪心裡都有數。朕記得許祿來的字寫得不錯,若你還是不放心,不如朕叫他把你的話寫下來,就擱在這桌子右上角,朕也好時時看著。”
靜儀點頭,認真道:“這是個好主意,許公公,快著去拿紙筆。”
四爺被靜儀逗樂了,笑道:“還不聽公主的話?快去,把公主方才說得一個字不落幾下才好。”
靜儀這次過來有兩個目的,一是囑咐四爺不要過於操勞,二是為了傅文的事情。
靜儀一提不想叫傅文去河南,四爺就明白了靜儀的想法。
傅文在理藩院乾得不錯,工作也都打好底子了,日後沒了他的確影響不大,隻是最後論功行賞時候難免虧著他些。
不過這樣也好,四爺正打算等女婿回來給他換個地方。十三身子不大好了,卸下他身上的任務,叫幾個小的分擔一下,也好叫十三在家好好歇著。
就叫駙馬隨女兒去吧,等他回來後,再給他挑個好差事便是。
四爺對靜儀說了他自己的想法,又囑咐了幾句,傅文和弘曆出門都比她多,路上要多聽聽駙馬和哥哥的話。
靜儀發現四爺很信任傅文,有傅文跟著她出門,四爺很安心。
等靜儀離開後,四爺歎了口氣。
當初他問傅文,靜兒想去河南,你怎麼看。
四爺是有自己小算盤的,他原也是想著,若是傅文也覺得不合適,他就跟靜儀說,是駙馬的問題,他不許你去,覺得不合適,一切跟朕無關……總之找個現成的背鍋俠,不想麵對女兒楚楚可憐的小眼神。
誰知傅文當場就應了下來。
“公主這幾日神思恍惚,煩心憂慮,兒臣看了甚是心疼。萬歲不放心公主,不如許兒臣隨公主去,保管將公主平平安安地帶回來。”
若是其他重臣的妻子因為娘家有事要出遠門,臣子請假隨行,四爺應該會叫這人哪涼快兒哪待著去。當然,能坐到“重臣”位子的,都是心眼兒明亮之人之人,自打大清開國以來,也沒人敢提出來要這麼乾。
雖然他也知道叫傅文留京是最好的選擇,有弘曆跟著,太醫、侍衛隨行,河南那邊還有弘時在,靜儀出不了什麼事情。
但他終究還是心裡最向著女兒,其他東西可以先放在一邊,女兒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四爺對這個女婿的好感度又上了一層。也許了傅文,回京之後絕對會有更好的職位在等待著他。
兒子和女婿終歸不一樣,兒子隨便訓,女婿就不行了。
女婿若是翹了就要壓著,壓完了還得捧著。生怕他心裡不舒坦對自己女兒不好。
雖然對傅文人品絕對信任,但還是不能不管不顧,他隻有一個女兒,真出了什麼事情就是無可挽回的地步。皇帝也一樣無能為力。
這是一個深愛女兒的老父親的心酸,與身份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