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事情多,自打五月裡來了園子,從沒單獨召見她一麵,更彆說過夜了,安嬪心中算盤落空,心裡煩躁得很。
白翠默默收拾好安嬪留下的一地碎片,起身道:“娘娘早膳都沒用多少,眼見著到了該用午膳的時辰,奴婢這就叫小貴子去提膳罷。”
皇後這日一直沒有出來見人,她們就坐在廳裡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直到快中午時候,春朝才對著一眾嬪妃福了個安,道皇後娘娘今兒身子不爽利,不宜見人,各位主子請回。
安嬪在皇後院子裡喝了一上午的清茶,胃裡餓得有些發慌,對白翠這個提議自是沒有異議。
小貴子這一去就去了一個多時辰,安嬪腹中空空,心裡頭又憋著氣,一見到小貴子回來便不善道:“出門一回叫人絆住一回,這會子才把膳提回來,是安心要看我餓死不成?”
小貴子忙是跪了下來,對著安嬪請罪說明原委。
宮裡做什麼都講究個論資排輩兒,園子裡也一樣。
安嬪雖說是嬪位,但在皇上眼睛裡跟那些貴人常在沒什麼兩樣,膳房的人也懶得敷衍,在這園子裡提膳回回都是墊底兒。除了皇上皇後和各宮位分高的嬪妃外,幾個阿哥和公主都拖家帶口的住在園子裡,膳房要給這些主子先備了膳,才能輪到安嬪這些人。
小貴子原就是卡著點兒到的膳房,那會子已經將近未時,上頭主子們的膳早該做好了,按理也該輪到安嬪。
可就在此時,膳房裡頭來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宮女。也不知這小宮女是哪宮主子身邊的人,年紀輕輕,氣勢卻足,還有兩個使喚太監抱著食盒跟在後頭。膳房的人一見了她,一窩蜂地衝上來巴結,大師傅都恨不能對著這姑娘臉上笑出花兒來。
那小宮女倒也沒有仗著自家主子拿派頭,對著那膳房師傅道了聲“吉祥”,而後款款兒說明來由。
因著公主在孕期的緣故,口味變得和之前時候有些不一樣了,方才送上去的膳食,和惠公主用了不少,敦憲公主卻幾乎沒動筷子。公主懷著孩子,總不好餓著肚子,是而這宮女想著叫大師傅再整一桌新菜出來,給公主送到瓊華齋去。
萬歲之前已經派蘇公公親自來膳房交代過了,事關公主身體,再小的事都是大事。
雖然安嬪的膳已經準備好了,膳房大師傅卻不敢叫小貴子就這麼提著回去。
小貴子來得時候太巧了。公主的飯菜還在備著,若是先給安嬪裝了膳盒,知道的是安嬪的菜是早已經備好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膳房膽大包天先給安嬪備了膳,拖了公主那邊的差事呢!
這事兒萬一傳出去,叫萬歲爺以為他放著公主的膳不做,先給一個小主準備飯菜,他這個“怠慢公主”的罪名就算落實了。
大師傅還聽說,皇上特意指了某位太醫給公主安胎,安嬪卻半路求了皇後娘娘請那位太醫給她調理身子。皇上知道後,還發了大火兒。
也就是說,公主和安嬪是早就過節的。先給誰裝膳盒也不光是先來後到的問題,也同樣代表著膳房的巴結和敬意。
公主這邊的宮女還在一邊兒看著呢,膳房絕對不能叫公主的人以為他們捧著安嬪,落了公主的麵子!
大師傅為人厚道,問了那瓊華齋宮女幾句公主的口味,轉身進了裡間乾活。可膳房那起子太監嘴巴陰損得很,最是不饒人的。當著瓊華齋宮女的麵兒,你一言我一句把小貴子狠狠擠兌了一通,言語當中自是也涉及了安嬪。
等到公主那邊的午膳裝盒後,安嬪的午膳才交到了小貴子手上,這一晃就過去了接近一個時辰。
公主,公主,又是公主!
安嬪氣得胸口都疼了。公主柔柔弱弱的,也沒見有多少心計手段,不過是比她會投胎而已,神氣個什麼!
她跟公主都是一般的年紀,在家時候也是爹娘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憑什麼進了宮就要這麼受人作踐!
白翠看安嬪氣得臉色都發白了,忙是開口紓解道:“這公主手底下的奴才也欺人太甚了,等主子見了皇上,可要好好訴一訴委屈。”
皇上一心向著公主,哪裡指望得上?丹雲道:“皇上日理萬機,哪有心思管這些小事?主子倒不如去求求皇後娘娘。”
梧桐立在一邊,低頭打掃房間。
年貴妃在位時候沒少擠兌安氏,梧桐又是伺候過的人年氏的,撥到了安嬪這邊,是而在安氏這裡一直沒得重用。
梧桐覺得安氏簡直是異想天開。
聖上剛剛登基之時,皇後身邊的白姑姑曾經想過要給公主下馬威,不過才叫公主在門外站了一刻鐘功夫,就叫皇上心疼到不行,把那姑姑一家子都發落了才算完。
安嬪要想跟公主彆苗頭,無異於以卵擊石,有皇上和阿哥們那般護著,安嬪她這顆卵能不能擊到公主這塊兒玉石都是很大問題,很可能還沒出手就被人給攔下來。
這般不知天高地厚,早晚知道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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