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到了初春,但天氣依然寒冷。珩哥兒在後頭睡了這麼久,冷不丁的穿衣出門還是極容易傷風。
四爺想了想,起身對幾位前來議事的大臣道:“諸位愛卿稍坐,朕去去就來。”
新上任的文華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嵇曾筠對著一旁的張廷玉大人悄聲道:“聽著這幾日萬歲一直在給公主的小阿哥上課呢,可見萬歲對公主可真是好到心裡了。”
雖說普通人家的阿瑪也大都寵姑娘,可寵成萬歲這樣子的,真是少數。
光是給小阿哥賜名一事,就能知道萬歲對公主簡直寵愛到不行。
張廷玉聽得多看得多,遇事也淡定得多:“萬歲就這一個姑娘,待她自然同旁的阿哥公主不一樣。”
四爺去到東配殿,見珩哥兒苦著一張小臉坐在那裡,雙目泛紅,很明顯的哭過了。
四爺坐下來,輕輕摸了摸珩哥兒的額頭:“永瑞這是怎麼了?”
“郭羅瑪法……我想額娘了。”珩哥兒輕輕抽了抽鼻子,“額娘說好的很快就回來的,都過了這麼久了,額娘還是沒有回來……”
四爺放柔了語調同永瑞道:“額娘若是這麼快回來,就看不到長大的永瑞了。永瑞要好好跟著先生學習,起碼……要像永璉哥哥一樣,能寫好《千字文》,再把《論語》都流利背出來,才能還叫額娘刮目相看呢。”
近來永瑞的偶像正是背書又多又快又好的表哥永璉。
偶像的力量是巨大的,永瑞果然不哭了,纏著四爺道:“那郭羅瑪法多教我一些,我要快快趕上永璉哥哥。”
四爺爽快地應了,丟給永瑞一本《千字文》後,哼著小調兒同蘇培盛一並出了東配殿。
蘇培盛對著四爺樂嗬嗬地問道:“也不知道永瑞阿哥要過多久才能背好《論語》?”
四爺道:“這個年紀的孩子,教慢一些,總得學上大半年罷。”
蘇培盛對著四爺由衷讚歎道:“還是萬歲有辦法。”
四爺嘴角翹起。
果然,蘇培盛年紀大了,不中用了。要搞定珩哥兒,還是要他這個郭羅瑪法親自出馬。
靜兒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四爺回到正殿,見到幾位臣工不免老調重彈,說了幾句前線戰況後,又開始感歎公主的不容易。
張廷玉第一個響應四爺:“萬歲說得極是!”
後頭再是響起了一片稱是的聲響。
大夥兒雖說嘴上對四爺極是認同,然心裡卻已是腹誹連連。
公主不容易,公主哪兒不容易了?公主都不容易了,彆人還能活嗎?
那必須不能啊!
不光萬歲如此,幾位阿哥也是一般,不管什麼地點場合,言行當中都是對公主的滿滿關切和喜歡。
這一家子就是這麼真情實感的寵閨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