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書行鳳眼裡閃過笑意,淡色的薄唇勾勒出淺淺的笑弧。
她平時看起來呆呆的,一副傻乎乎很好欺負的樣子,沒想到在關鍵時候還挺機靈的。
怎麼說呢……
還怪可愛的。
他的視線在少女雪白細膩的小臉上掃過,少女的那雙眼睛靈動狡黠,閃亮亮的好似璀璨的寶石,動人心神。
陸書行低垂著眉眼,神色在此刻顯得格外溫柔。在紀筱嫣的身上,他總是能獲取到不一樣的力量,那是種生機勃勃,天真爛漫的美好活力。
她和自己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
她黑白分明,直白坦率,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所有的心思都掛在那張嬌嫩的小臉上,讓人一看便明了她心裡的想法。她不會虛與委蛇,也並不圓滑世故,她的身上帶著少年人的銳氣,棱角分明。
紀筱嫣的世界很簡單,為快樂而活,為自我而過,這種純粹難能可貴。
陸書行遇到過太多複雜的人了,他二十一年的人生裡經曆過被捧在雲端的天之驕子的卓然生活,也體會到了一朝風雨來,牆倒眾人推的冷酷世事。
因為曾到過山峰,如今也跌落至穀底,反而讓他更能注意到紀筱嫣的與眾不同。
陸書行喜歡她身上這樣明亮的純粹,這種特質讓他很想去細致小心地維護。
此刻的他並不懂一個男性對另一位女性產生了保護欲,這意味著什麼。
他隻是單純地想讓她這麼快樂肆意地生活下去。
…………
成鴻被懟了一次不過癮,剛平複好心情,就又想著來犯賤了。
正準備開口要和紀筱嫣搭話呢,陸書行就打斷了他,自顧自地和紀筱嫣聊起了天。
少女暗戳戳地對成鴻翻了個白眼,憋著笑和陸書行說著話,一唱一和的讓成鴻想插嘴都沒處插。
這一路上車廂裡就隻聽見紀筱嫣和陸書行兩人說話的聲音,成鴻跟個透明人一樣,就沒人願意搭理他。
他的好兄弟在那專心開三輪呢,更不能和他說些有的沒的。
有句話說得好——“無視一個人才是對他最大的傷害。”
成鴻現在就氣得想吐血,他從來就沒有這麼憋屈過,怨氣沒處發,隻能用陰森森的目光瞪著紀筱嫣二人。
等到了縣城,三輪車停了下來。
陸書行跳下三輪車,扶著紀筱嫣的胳膊讓她下車,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和李叔貴淡淡打了聲招呼:
“我們先去辦事情了,晚上七點回去的時候就在這裡彙合吧。”
李叔貴並不清楚車廂內發生的一切,雖然捎帶這個男人他不太情願,但畢竟都是一個生產大隊的,也不好表現的太明顯,他點了點頭:
“行。”
看著兩人走遠了,李叔貴發現自己的好兄弟怎麼還沒從車廂裡出來,他有些納悶:
“成鴻,趕緊下車,你窩在裡麵乾啥呢?”
隻聽見裡麵傳來一道咬牙切齒的憤恨聲音:
“氣死我了!就不該捎帶上那對狗男女!你是不知道這兩人……”
成鴻扯了扯自己的褲子,從車廂裡站起來,屁股後麵黏糊糊的,讓他覺得很不得勁,不過他也沒在意這個,比起這個他現在更想和自己的兄弟吐吐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