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端和陸鳴自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不到一刻鐘,這對父子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好在陸呦畫畫不慢,也就一個時辰不到便拿著一幅畫出來了。
李稷接過這幅畫,畫麵是三個人坐在江邊的一處茅廬裡飲酒,三個人的動作神態都不一樣,有人舉杯,有人擊缶,有人高歌,一旁還有一個剛總角的七八歲小孩子費力地搬著一壇酒過來了,角落裡還有一位滄桑的老人麻木地坐在爐灶前生火。遠處,是寬闊的江麵和奔騰的江水,稍近些的岸邊,則是幾個底層的勞動者在討生活,有拉纖的,有打魚的,有叫賣的。
李稷看著這幅畫,內心的震動不小,看來這小子肚子裡的確有點小才,可惜,硬生生地被一對無良父母耽誤了。
“陸呦,你跪下,吾問你,你知錯嗎?”李稷突然變臉了。
在場的陸呦陸鳴都沒有想到李稷會突然變臉,都有點發蒙,看了一眼陸端後,倒是都老老實實地跪下去。
陸端就猜到今天這一關沒這麼好過,這時的他十分慶幸自己方才沒有離開,於是,他走到陸呦身邊,安撫道:“孩子,彆怕,爹跟你說過,自己做錯事情要勇於承認並承擔。”
陸呦聽了這話抬頭看著李稷,點點頭,隻是說不出話來。
“知錯就好。陸呦,吾今日找你來是奉太後的懿旨要還顏家大小姐一個清白,這件事我已經交代給你父親去做了。不過吾也有幾句話囑咐你,雖說你衝撞顏家大小姐算是無心之過,但你衝撞了顏家大小姐是不爭的事實,論理,吾就是敲斷你的腿腳把你送進監牢也不為過。但吾念你身患隱疾,又念及陸家和你父親的聲譽,吾且饒你一回,但該有的申誡還是得有,否則,今後京城的這些世家子弟有樣學樣,豈不亂了風氣?”
“啟稟太子殿下,小可願意代兄受過,再則,這件事原本也是小可的錯,是小可失職,錯不在家兄。”陸鳴忙跪下去求情。
“放心,跑不了你的。不過吾現在審的是陸呦。”李稷說完起身走到陸呦麵前,“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陸呦倒是也聽話地抬起頭,眼睛裡除了驚恐更多的是不解,似乎不明白方才還好好和他平等說話的人怎麼突然又變了一個人。
“你既已認錯,吾念你的確患有隱疾,杖責二十,你認不認?”
陸呦點點頭。
“來人,拉陸家大公子下去,杖責二十。”李稷發話了。
很快進來兩個侍衛把陸呦拉了出去。
“陸鳴,你身為陸家世子,又為陸呦的手足,卻未儘到半分手足之責,你帶陸呦進顏家為一錯;你放任彆人欺負輕視他不管為二錯,出事後你不是想著及時善後反倒急著悔親,此為三錯,故而,這件事若說陸呦有五分錯,你便有十分錯,來人,把陸鳴拉下去,杖責四十。”
話音剛落,又進來兩個侍衛把陸鳴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