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太見兒子居然提到退親,忙瞪了他一眼,“你也是糊塗,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母親教訓的是,兒子這些日子忙著軍務,確實沒有細想這些事情,還請母親明示。”陸端恭恭敬敬地回道。
“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還能怎麼著?隻能往前看吧,我尋思著顏家二小姐雖比不上大郎媳婦,應該也錯不到哪裡去,畢竟她也是顏家的嫡長女,也是精心培養過的,守家應該沒太大問題。不過這些倒也一時慮不到這麼遠,你媳婦年歲不大,還能操持幾年,再不濟,也能帶帶她幾年。我愁的是大郎媳婦那,得找個人好好跟她說說,彆因為她我們陸家又成了滿城的笑料。”
這一點,陸老太太倒是和馬氏想一塊去了。
唯一的弟弟成親,這兩人不搬回來住,也不送賀禮,傳了出去,外麵的人會怎麼想?
還有,萬一認親禮上顏彥再來一出什麼送雞毛的戲碼,陸家的臉可就丟大了。
“母親該不是想讓兒子去見她吧?”陸端頗為頭疼起來,哪有做公公去找兒媳談話的道理?
“罷了,還是我去吧,你找你來的意思是讓你回去和你媳婦好好說說,彆讓她和彥兒擰著來,對她稍微好些,我瞧著大郎媳婦也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前些日子含兒生子她還在那陪了你媳婦一整天,吳家的當家夫人沒少誇她,說她仁義,也說她仗義,那番話隻怕你媳婦又不受用了。”老太太歎了口氣。
沒辦法,有些話她兒子說去比她說好使,婆媳之間再怎麼親近也不如夫妻。
“這個母親放心,兒子回頭就好好跟她說說。”陸端忙答應了,這個要求不高。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這個要求雖不高,但真正做起來卻難。
朱氏也和他敞開心扉,她不是不想對顏彥好,可那也要顏彥接受啊。
還有,稍微正常的人都知道,嫡庶之間的利益永遠是對立的,顏彥不傻,怎麼可能和她一條心,她所謂的大方明理都是做給外人看的,這不,一旦牽扯到她自己的身上,立馬就變臉了,說的好像是誰都欺負了她似的。
也不想想,誰家做兒媳的有她這麼舒心,連規矩都不用立,直接搬出去了。
可憐她一個做婆母的人了,每天還依舊雷打不動地去老太太跟前立規矩,她難道不委屈?
“那依你怎麼辦?讓他們分出去單過是你自己提出來的,你這會想反悔了?還有,大郎兩口子搬出去住也是了家宅安寧,萬一這四個人不對付,三天兩頭在你麵前吵吵鬨鬨的,隻怕你越發受不了。”陸端不耐煩了。
他不是不清楚妻子的小心思,彼時她提出讓他們兩個搬出去,一來是可以避免尷尬;二來是可以防止顏彥惦記陸家的家產。
因為搬出去住了,等太後和老太太有那麼一天了,這兩人也就算是直接分出去了,彆再惦著家裡的東西了。
可事實上呢,人家顏彥壓根就沒惦記陸家的這點東西,人家早就放話了,要自己養活自己,又不是不能掙,指不定過幾年,人家這兩口子的家底還就超越了陸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