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見長輩們張羅離開,忙走到了正彎腰鑒賞牡丹圖的陸呦身邊。
“大哥,小弟聽聞大哥素來工於畫畫,連太子都曾經誇過,今日是小弟的好日子,能否請大哥露一手,傳了出去,也是我們兄弟的一樁美談。”最後一句話,陸鳴用上了顏彥的說辭。
“叫我做什麼?”陸呦的心思顯然都在畫上,不期然陸鳴會點他的名字,因而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顏彥方才一直在陪著長輩說話,聽見這話才知道陸呦也來了,忙順著聲音擠出人群走到他身邊,“敢問夫君,拙作如何?”
陸呦見顏彥眼睛裡有隱隱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很好,我很喜歡。”
陸呦確實是很喜歡顏彥的這首詩,尤其是最後一句“休言舉世無談者,解語何妨話片時”,感覺像是他們夫妻之間的寫照,因為顏彥就像是突然闖入他生命裡的一朵解語花,不但耐心地陪他說聽他說,也知曉他所有的痛所有的苦,有了她,他再也不是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比之二弟的荷花詩如何?”顏彥故意揚起下巴問。
“略高一籌。”陸呦給了一句很中肯的評價。
“這不算,大哥自然向著大嫂說話了。”陸含不乾了。
“這有什麼算不算的,這乃是人之常情,在你大哥眼裡,我自然是好的,在你二哥眼裡,自然是你二嫂的好了,而在四妹夫眼裡,自然是四妹妹的好了。”顏彥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信,你也寫一首詩試試,讓四妹夫評價一番。”
“罷了,我如今滿腦子裡都是我兒子,我可不跟你比這個。”陸含拒絕了。
“大哥,你還沒回答我呢。”陸鳴見陸含認輸了,更是激起了他的鬥誌。
“畫什麼?”陸呦扭頭問陸鳴。
彆的不敢說,他對自己的畫畫還是很有自信的,絕對不會比陸鳴差。
“蘆葦。”陸鳴出了一個題,他是想起顏家後花園的蘆葦叢了。
他是想借此提醒眾人,陸呦正是不小心走入顏家的蘆葦叢裡才摸進藏書樓的後門衝撞的顏彥,同時也想激起陸呦的羞恥感,當然了,如果能借機挑起顏彥對陸呦的反感就更好了。
再則,陸呦很少出門,陸鳴揣測他見到蘆葦叢的次數並不多,因而這畫自然就有一定的難度。
當然了,畫蘆葦不是目的,目的是後麵的蘆葦詩。
他知道京城的女孩子喜歡畫花,也喜歡寫關於花的詩詞,所以才故意出這麼一個題目來刁難一下這兩人,誰叫顏彥今天的風頭太盛了呢。
果然,聽到陸鳴報出“蘆葦”兩字,陸呦歉然地轉向了身邊的顏彥,顏彥衝他笑了笑,什麼也沒說,不過卻先一步走到石桌前,親自替他把畫紙鋪平了,也親自替他研了一會墨。
待顏彥放下手中的墨條,陸呦挑了一支筆,在硯台裡蘸了蘸,開始落筆了。
其實,他畫過蘆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