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說起來,後悔的又何止一個陸鳴呢?
這些日子,朱氏又何嘗不失望不難過不後悔?
琴棋書畫比不過也就罷了,左右過日子也不靠這些,可為人處世和打理中饋方麵顏彧比顏彥差的也不是一點半點,同樣作為一個孕婦,顏彥不但撐起了一個這麼大的家,還極力輔佐好丈夫的學業,打理好自己名下的產業,空閒之餘,還能去宮裡走動走動,把大周國最尊貴的幾個人全都籠絡住了。
可反觀顏彧呢,不說做出點什麼出彩的事跡,也不說掙出點什麼名望來,就連朱氏曾經寄予厚望的管家理事的才能顏彧也表現得相當平平,這就令朱氏百思不得其解了。
沒道理啊,顏彧是馬氏一手調教出來的,顏彥十歲以後就沒有什麼人好生教導,何以這二者的區彆還這麼大?
後來,還是陸鳴的一席話為她解了惑,原來顏彧才是那個真正資質平庸的女子,之前的那什麼魁首是借用顏彥的才華。
換句話說,她欺瞞了大家。
真正比起來,顏彥的聰明大氣是顏彧望塵莫及的。
不說彆的,單就這幾天瘋傳的那兩個殺人凶手,換做彆人,誰會把二十年前的一樁難產案和七八年的兩樁難產案串在一起呢?
可顏彥不但串在了一起,還抓住了那個婦人的破綻,推斷出了對方的企圖,更難得的是,她居然還把這兩箱寶物找了出來。
一般人誰會想這麼遠,誰會有這麼細膩的心思?
更彆說顏彥還有經商的頭腦,做起生意來頭頭是道,短短幾個月時間,顏彥名下的幾間鋪子穩穩地占據了京城的第一,不說日進鬥金吧,可也是財源滾滾。
此外,聽說顏彥這幾個月又開始鑽研起農事來了,買了一片荒山荒地改造成了一個莊子不說,還把自家的後花園當成了試驗田,又是什麼紅米稻又是什麼山薯的,連皇上都驚動了,那些司農司的官員沒少往她家後花園跑。
瞧瞧人家,不管做什麼,隻要一出手,必定會小有所成,必定會引起世人的注目。
為此,朱氏也歇了拿顏彧和顏彥比拚的心思了,不比還好,比了反倒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憑心而論,顏彧雖然比不上顏彥,可比起一般人還是要略強一些,創業是有點困難,但守成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這點朱氏在心平氣和時倒是也認可,可隻要一想到是因為顏彧的欺瞞才害他們母子錯失了顏彥這麼好的媳婦,朱氏心裡就有一股無名火在亂竄。
更嘔人的是,偏偏這樁婚事是她極力促成的,京城有多少人盯著他們母子想看他們母子的笑話呢,因而,就算是再後悔再憋屈,他們還得強裝歡顏,在人前裝出一副夫妻和順婆媳和睦的畫麵來。
人後朱氏倒是沒少調教顏彧,可也要顏彧能領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