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不應該叫傻子,這絕不是傻子能做出來的事情,相反,陸鳴覺得陸呦此舉相當的聰明,如果不是這個承諾,顏彥應該不會這麼快交出自己的真心,不會這麼快心甘情願地調教他。
有一件事陸鳴記得很清楚,這兩人新婚的次日,母親身邊的溫嬤嬤去收處子巾,據說顏彥隻給看了一眼,隨後就強勢地把處子巾自己收了起來。
再然後,約摸有一個月的時間,母親和祖母都在懷疑這兩人究竟有沒有夫妻之實,為此,母親和祖母沒少打發有經驗的嬤嬤前去試探他們。
也就是說,極有可能那會的顏彥並沒有認可這樁親事,也沒有接受陸呦這個丈夫,之後應該是陸呦自己承諾了什麼,這才打動了顏彥,而這個承諾,或許不僅僅限於不納妾。
想到這,陸鳴心裡有點悶悶的,說不出什麼感覺,說是羨慕吧,又不全然,因為他自己是決計不可能隻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的;說幸災樂禍吧,也不全然,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而且看陸呦臉上的神情,顯然也是樂在其中的。
不過有一點很肯定,陸鳴失落了,這份失落倒不全然是因為顏彥,也有陸呦的緣故。
主要是之前的陸呦給了他一個錯覺,以致於陸鳴一直以為這個兄長是真的又啞又傻,卻沒想到大家都被他騙了。
換句話說,極有可能當初陸鳴叫陸呦去參加顏彥的笄年禮時陸呦就看破了他的心思因而配合著他演了一出戲,最後的結果是陸呦成了最大的贏家。
而自詡為聰明絕頂的他卻成了那個反被愚弄的傻瓜,同樣成為傻瓜的隻怕還有顏彥,他們兩個都成了這個傻子玩弄的對象。
不不,這太恐怖了,太可怕了。
“大哥,你,你那會”陸鳴有心想確定一下,卻又沒有勇氣問出口。
“什麼事情”陸呦察覺到陸鳴語氣裡的驚慌,問道。
此時已近薄暮,兩人雖離得不遠,可陸呦也隻能看清陸鳴的五官,看不清他眼睛裡的東西。
陸鳴此時已經失去了追問的勇氣。
真鬨出來,這個後果不是他能擔得住的。
好在這時又有了遊人過來,陸鳴退了兩步,把路讓開了,這個話題也就打住了。
因著陸鳴他們聚會的地點定在山頂的一家叫聞香齋的院子,他們趕到的時候大門正大開著,院子中間的空地上聚集了不少人,有人在往樹梢上掛燈籠,有人在擺放桌椅,有人坐在地上調製琴弦,還有人在一旁守著一個泥爐燒水煮茶。
見到陸鳴,有人喊了一句,“寧靜兄來了。咦,他怎麼也來了。”
這個“他”是誰那人卻沒有說出來,為此成功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很快,大家停住了手裡的活,一個個都轉過身子來。
這些人大多是認識陸呦的,也見識過陸呦的蠢笨的,倒是也聽聞他成親後有了很大變化,如今進了書院拜在季為明名下,可因著之前的印象太深,一時之間,他們仍是無法拿他當一個正常人看待,故而再次見到他,未免有幾分詫異,紛紛看向了陸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