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彆陸大哥陸大哥叫了。陸兄有字麼”問話的是石曦,他是戶部尚書石存裕的兒子。
“有,字明明,以後大家叫我明明即可。”
陸呦話一說完,朱晉看了眼陸鳴,隨後勾了勾嘴角,“明明,這字取的好,詩經大雅赫赫明明,王命卿士,看來明明兄抱負不小。”
“此言差矣,我喜歡的是曹孟德的明明如月,何時可掇。”陸呦不緩不急地回了一句。
“我更羨慕的是明明兄的福氣,明明,難怪你住的地方叫明園,你家的飯莊和繡莊還有綢緞鋪子等都冠上了明字,看來,大表嫂對你可真是用情頗深啊。”說話的是錢知書。
他是戶部侍郎的兒子錢謙的兒子,他母親和朱氏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因而他也算是陸鳴的表弟。
故而,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也帶了一點嘲諷的意味,一方麵是暗指這兩人可能有舊情,所以才會有當初的衝撞一說,另一方麵,也是嘲諷陸呦一個大男人,居然靠妻子的嫁妝養活,也不嫌害臊
可是話又說回來,之前的陸呦是什麼樣在場的誰不清楚,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和顏彥有私情
因而,錢知書的話並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相反,他們這些人平日裡沒少去明園食府或明園飯莊聚餐,也曾經討論過顏彥取名的本意,隻是誰也沒想到,居然是因為丈夫的字叫明明。
能得到京城第一才女的傾心相待,他們除了感慨更多是羨慕,畢竟這種運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尤其是陸鳴,更是百味翻滾,胸口似被什麼東西堵著,上不上下不下的,兩手握拳,可又不知該打向何處。
“好了,不說這些了,還是先聽明明兄彈琴吧。”吳哲敏感地察覺到了陸鳴的異樣,也知道這個話題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種煎熬,因而幫著轉圜了一下。
同樣敏感的還有陸呦,隻是他什麼也沒說,主動走到了琴台前,剛坐正身上,正準備調試琴弦時,忽然想到了什麼,“能不能給我端一碗酒來”
“什麼意思,一會喝醉了怎麼彈”吳哲也知曉了他的酒量。
“沒事的,醉了才好,醉了才能唱出這首曲子的意味來。”陸呦微微一笑。
這話自然也是顏彥告訴他的,說是人在那種微醉的狀態下才能真正放開自己,彼時,天地萬物都化為虛無,滿懷的豪情直衝雲霄,所謂的江湖,不過是自己掌中的一把劍,一把琴,一隻簫。
陸呦說完,頓時有人給他端來了一碗酒,他一口氣乾了,隨後閉上眼睛,慢慢感受那碗酒滑過自己的喉間,直到一股灼熱之氣緩緩從心田升起,他才把手放到了琴弦上。
前奏出來的時候,陸鳴很快察覺到不對勁,“這不是那首曲子。”
陸呦沒有回答他,不過他睜開了眼睛,低頭專注地撫琴,就在陸鳴想要再質疑他時,陸呦開口唱出了第一句歌詞,“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