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顏彥沒有搭理她,正要扶著陸呦站起來時,聽到消息的陸端和陸鳴趕來了。
陸鳴見到自己母親一時也不敢相認,哭著跪在了朱氏麵前,摟著朱氏嗚嗚大哭起來。
陸端見了朱氏的樣子,心下也很不是滋味,不管怎麼說,兩人也做了二十多年的結發夫妻,不可能對朱氏沒有一點感情,因此,他也長籲短歎地陪著掉了不少眼淚。
顏彥見這一家四口好容易團圓了,也拉著陸呦要走,說是也要回去洗漱一下,她才懶得留下來看人家一家團圓,就是不知棺材裡的陸老太太會不會氣得爬出來找這對父子算賬。
說來也是巧,顏彥和陸呦剛剛離開,聽到消息的王婕也抱著自己的兒子趕來了,正好碰上朱氏嗚嗚地趴在陸端的身上哭。
見到這一幕,王婕的身子搖晃了一下,“老爺。”
“這不胡鬨嗎?你怎麼把六郎抱出來了?”陸端很快鬆開了朱氏,瞪著王婕訓道。
“老爺,妾身帶著六郎來送婆母最後一程,婆母生前這麼牽掛六郎,為了等到六郎出生一直拖著一口氣不肯閉眼,還有,自打妾身進門,婆母沒少手把手地教我掌家理事,這等大恩大德妾身不敢忘,唯有帶著六郎來見婆母送婆母一程妾身才能略略心安。”王婕哭泣著說道。
“胡鬨,快帶著孩子回去,六郎這麼小,這裡陰氣這麼重,會嚇到孩子的。”陸端吹了吹胡子,板著臉訓道。
王婕一聽這地方陰氣重,倒是也有點發麻了,抬頭看了四周一眼,卻一眼瞥見冷眼打量她的朱氏,於是,膽氣頓生的王婕把孩子往陸端手裡一放,“老爺是赫赫威名的鎮國公,肯定有陽氣護體的,妾身就把孩子給老爺,待妾身給婆母祭拜完畢再帶著六郎離開。”
陸端本不想接過這個孩子,手卻下意識地伸了出去,朱氏見到這一幕,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偏這會王婕又跪在老太太靈柩前哭道:“母親,兒媳帶著六郎來送您一程,這些時日兒媳沒有來看您是兒媳的錯,可兒媳一刻也沒敢忘了母親,因為兒媳明白,若沒有母親,肯定沒有兒媳的今日,兒媳也不諱言,兒媳是個庶出的,生我的姨娘也沒多大見識,嫡母年歲已高,更沒有多少心思來教導我們,所幸兒媳碰上了母親,得母親悉心指點,方才能在陸家站住腳,可惜,兒媳福薄,母親這麼快就離開兒媳,沒等兒媳回報母親之萬一。。。。”
王婕絮絮叨叨的,一口一個“兒媳”一口一個“母親”,一旁的朱氏實在聽不下去了,轉身就要離開,陸鳴和陸含忙上前拉住了她,“娘,你是你,彆忘了,你和祖母之間可是有著二十多年的婆媳情分呢。”
“罷了,從來隻聞新人笑,誰又聽見舊人哭?我今日來沒有彆的,就是想送老人家最後一程,不管怎麼說,老人家也是我叫了二十多年的母親,我們之間的情分自然非比尋常,哪是彆人幾句話就能挑撥的?”朱氏幽幽地看著陸端歎了口氣。
“六郎她娘,你。。。”陸端有心想把王婕攆走,他倒不是和朱氏還有什麼舊情要敘,而是委實擔心屋子裡的陰氣會侵蝕到孩子,此外,王婕的身子也沒大複原,這地上冰冰涼的,萬一傷了身子如何是好?
可王婕並未理解陸端的好心,她以為陸端是要趕她走,當即眼淚就跟斷線的珍珠似的,“老爺,妾身也是牽掛婆母,想送婆母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