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他多年才盼到這麼一個有‘出息’的藝人,結果沒想到是用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演藝生涯。
隻不過眼下江祁可是一大堆麻煩,故意傷人要賠償,公司簽訂的合同裡有名譽損失這一項,他違背了規定也要賠償……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拿出那麼多的錢來。
蕭永飛想著,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回了醫院走廊裡。
隻見一群人都圍著一個姑娘——那個傳說中抱著江祁讓其鎮定下來的女孩‘芷棲’,此刻一張精巧的巴掌臉上也是萬分木然,任由眾人圍著,隻呆呆的坐在病房外的公共長椅上。
芷棲不聞,不懂,隻垂眸看著地麵上的瓷磚。
她清晰的感覺到這些在‘逼問’她的人都沒什麼善意,都是命令一樣的問她關於江祁的事情,可女孩自有自己的傲氣在,不願意理會任何人。
於是蕭永飛走了過去,直白的問:“姑娘,你和江祁是什麼關係,請問你是他的女朋友麼?”
芷棲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依舊抿唇不語。
“我是他的經紀人,姓蕭。”而蕭永飛最擅長的無非是窺探人臉上的微表情,芷棲眼神破碎的一瞬間,他就能看出來女孩和將其的關係並不尋常。
帶著幾分客氣和克製的怒氣,蕭永飛儘量彬彬有禮的說著:“現在江祁在病房裡,暈著沒清醒,我們聯係不上他的家人,有些話恐怕隻能和你說一聲。”
“……您說吧。”芷棲閉了閉眼,抬起頭的時候,黑色瞳孔裡依然全是堅毅,她輕輕的道:“我就是江祁的家人。”
這句話並非虛言,是女孩心裡麵真的這麼認為的。
蕭永飛眼神有些詫異的閃爍了下,沉默片刻後,還是照實說了——
“被江祁打的兩個群演,一個叫張超,一個叫陳東奎,現在兩個人正躺在醫院裡,骨折,全身軟組織挫傷,膝關節破裂……你知道這些傷鑒定起來,足以讓他們用故意傷人罪來起訴江祁麼?”
芷棲沉默地聽著,唇色發白,垂在一側的手指不自覺的握緊,指甲嵌入掌心。
她當然明白蕭永飛的意思,隻要那兩個人想,可以把江祁起訴送進監獄裡,而他是再犯,很大可能性會被判刑。
“江祁他不是故意的。”女孩聲音很輕,怔怔地說:“賠、賠償可以麼?”
蕭永飛沒說話,卻又說起了另一件事情:“你知不知道,江祁和公司是有合約的?”
芷棲迷茫的看著男人。
蕭永飛見狀,忍不住歎了口氣:“他和公司簽的合同裡有一條就是‘不能違法犯罪有損形象成為劣質藝人’,如若違約會影響其代言,雜誌,戲約,這些都是要賠償金的,就例如他現在拍的電影。”
蕭永飛說著,側頭看向站在一旁沉著臉的瞿衡,頓了一下才又說:“瞿導,江祁公開打人,估計是要被媒體抵製了,您打算怎麼辦?”
電影已經拍了一半,現在主角出了這樣的劣跡就說明需要換人,一切都得重新開始——其中所付出的人力,物力,財力,就都統統打水漂了。
但不換又不行,繼續用江祁,電影十有**都無法上映。
這就是公眾人物為什麼要保護自己形象不受損的原因了,因為一旦有損,影響的不光是自己本身,更是一個利益鏈。
瞿衡沉默許久,才從齒縫裡吐出四個字:“公事公辦。”
江祁在他片場裡出的事兒,打的人,醜聞出了圈,現在瞿衡雖然表麵看著平靜,實際上已經快要活活氣死了。他瞧了眼芷棲,冷冰冰的道:“沒有藝德的藝人,等著收律師函吧。”
看來現在不僅那兩個被打的群演有可能起訴江祁,瞿衡也有可能。
芷棲身子抖了一下,眉宇之間迅速的泛起一抹紅。
“可、可不可以不要起訴江祁?”女孩慌亂地說著,手足無措:“我們會賠償的,真的會的。”
眾人之中,芷棲是唯一的女性,又嬌柔精巧,看著就忍不住讓人心生憐愛——例如邱米,此刻看著就很是不忍,輕歎著偏過了頭。
然而此刻的重點已經不是‘忍不忍心’的問題了。
蕭永飛搖頭,近乎無情的說著真相:“如果法律介入,就不是單純賠償不賠償的問題了,我們都介入不了。”
“可是江祁有病啊。”芷棲急的一下站了起來:“他是病人,是你們讓他回到郴空胡同拍戲的,是你們勾起他的記憶,要不然、要不然他也不會動手……”
少女孤立無援,聲音越來越哽咽,甕聲甕氣的厲害,到最後都模糊了。
但即便是模糊,這群耳朵比誰都銳利的人也能捕捉到重點。
蕭永飛眉頭跳了一下,忙問:“你說什麼?江祁有病?什麼病?”
他連連的發問讓芷棲頭疼欲裂,女孩臉色蒼白的靠著牆,胸口不斷起伏的呼吸著。
以前的那些過往豈止江祁不想回憶起來,難不成她就想麼?
可眼前的這些人似乎都是魑魅魍魎,逼著她即便不願也得重新揭開傷疤,然後麵對血淋淋的內裡不斷自我折磨。
好,他們不就是想知道關於江祁的一切麼?那她說好了。
芷棲深吸一口氣,深陷掌心的尖尖指甲讓她清醒,整理表情,隨後冷冰冰的看著眼前一群人。
“江祁十六歲就被醫生診斷為重度躁鬱症了,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請醫生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