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芷棲也毫無疑問的,吃撐了。
飯後她看著自己本來平坦的小腹現在好像微微鼓起,忍不住耷拉著眼睛悶悶道:“江祁,我都被你養胖了。”
自從同居以來,她人生中第一次過九十斤!芷棲之前上體重秤的時候,差點都懷疑人生了——畢竟沒有女孩不在乎自己的體重。
“胖點好。”江祁收拾碗筷的時候,淡笑著回她一句:“是你之前太瘦。”
每次抱著女孩的時候,都覺得她整個人瘦到不盈一握,似乎十分的……易碎,脆弱。
現在芷棲自詡‘胖了’,實際上抱著也是如此。
晚上躺在床上,江祁懷裡摟著女孩,哄小孩似的在她背上輕輕拍著,而醞釀了一晚上試圖說出口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
那修長的大手拍著拍著,就忍不住扣住了女孩的肩,撥弄她吊帶睡裙的肩帶了。
芷棲削薄的肩膀上骨肉勻停,渾身都是癢癢肉,繃不住笑的在他小腿上踹了一下:“乾嘛呀?”
江祁沉默,俯身壓住她。
可就在親上去的前一秒,女孩柔軟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唇。
迎著少年疑惑的目光,芷棲躺在床上,栗色的長發鋪了一床,瑩白的巴掌臉上被月光的顏色映襯的靜謐而柔和。
“江祁。”女孩輕聲問:“你心裡是不是有事?我感覺你今天晚上有點怪。”
。
果然,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芷棲了。
自己的一舉一動,心浮氣躁,都瞞不過女孩的眼睛。
江祁垂眸,輕輕在芷棲掌心親了一下,而後起身把人抱起來,讓嬌小的女孩坐在自己身上。
“今天瞿衡導演給我打電話了。”少年瘦削的下巴抵在芷棲的肩膀上,聲音低低的攏成一條線,鑽進她的耳朵裡:“他想讓我回去,把《驕姒》拍完。”
芷棲一怔,側頭看著江祁高挺的鼻梁上那雙晦澀不明的眼睛,眨了眨眼:“那你呢?是怎麼打算的。”
江祁搖了搖頭,誠實的說:“我不知道。”
“這個,你該知道的,我沒辦法替你拿主意,隻能支持你的決定。”芷棲笑了,柔軟的小手反握住少年修長的手指:“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很懊悔拖累了這部電影不能拍了吧?現在這個邀請,不是給了你一次補救的機會麼?”
話雖如此,但是……江祁閉了閉眼:“我怕我做不好。”
其實誠如芷棲說的一樣,他有心想要挽救自己的錯誤。
可每每一想到當時在郴空胡同裡控製不住自己的病態,便又膽怯自己做不好了。
如果在一次的失敗,那該怎麼辦?
豈不是對劇組,對瞿衡他們的又一次傷害麼?倒顯得自己更加不負責任了。
“江祁,你在怕什麼?你可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瘋子啊。”芷棲一挑眉,扯了扯他的臉:“隻要你想做,沒有做不好的事情的。”
而現在的躊躇不定,猶豫不決,不適合江祁。
“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忘了告訴你。”芷棲湊近男孩,在他耳邊輕輕的嘀咕:“你是天生適合攝影機的人,在上麵的時候,閃閃發光。”
無論是拍電影還是拍雜誌,江祁都是有那種天生可以吸引彆人眼睛的魔力。
偶爾芷棲也會想,他離開娛樂圈是不是太可惜了呢?
對觀眾,對自己,都是一種‘損失’的感覺,可時至今日,他又有了一次選擇的機會了。
因為自身條件的得天獨厚,江祁有過很多次選擇的機會。
但哪怕在多次的機會也抵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入睡前,芷棲看到江祁仍舊沉默不發的態度,困的迷迷糊糊間爬到他耳邊給了最後一句叮囑——
“你想怎麼樣都可以,我會尊重你一切決定的。”
她隻是覺得江祁適合大屏幕,並沒有非要他回去的意思,芷棲說完,就繃不住的扭頭睡了過去。
臥室裡落地窗前的窗簾還未拉上,透過照進來的月色,江祁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女孩恬靜柔美的睡顏,忍不住俯身輕輕吻了一下。
和月光一起吻在她的唇角。
芷棲的那句話,就好像自己永遠是他最堅強的一麵後盾一樣,
少年本來躁動不安的心臟忽然無比平靜,禍害開朗。
江祁輕輕下了床,拿著手機走向客廳的陽台。
十一點半的時間,在娛樂圈裡混的人估計不會睡,江祁看著通訊錄裡下午存進去的瞿衡號碼,撥了過去。
‘嘟嘟’的盲音等待聲中,江祁忽然覺得那些人說的是對的,自己始終隱隱約約有一個念頭還想回去,隻是一直無法攻克心理那最後一道防線——而現在,芷棲幫他‘破’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保存了瞿衡的電話號。
等待音戛然而止,電話被接了起來,對麵瞿衡的聲音帶了幾絲克製的興奮:“江祁?”
“瞿導,我為之前的不負責任道歉,順便……”江祁頓了一下,堅定的說:“我接受您的建議,會回去把《驕姒》拍完。”
這話說完,江祁隱約聽到那邊有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的就是瞿衡喜不自勝的聲音:“真的假的,可不能誆人了啊。”
“不會誆騙您。”江祁指間頗有些寂寞的把玩著一根未點燃的煙:“隻是我有一個要求。”
瞿衡忙道:“你說。”
“《驕姒》我會拍完,也會配合一切宣傳活動,隻是……”
江祁輕聲說:“不要片酬。”
他選擇回去,是為了完成自己沒儘到的義務,擔負起責任進行補償。
至於片酬,自然是沒有臉再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