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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鐘的時候, 江祁穿好了戲服來到了拍攝地。
和舞姬的這場對戲是‘軍營歡旅’,他不用穿著金戈鐵甲,反而是在帳內以大將軍侯的身份穿著一襲深灰色的長衫, 長發束起, 坐在主座上閒適的喝酒便好。
這場戲,服化道不用費什麼心思。
真正‘鬨心’的是彆的方麵。
江祁‘憂心忡忡’的來了片場,目光有些空洞的望向正在布景的工作人員, 很明顯的心不在焉。
以至於他都沒看到林起航那意味深長又喜氣洋洋的眼神。
布景過後準備開拍之前,江祁坐在主位上,冷眼看著那一群穿著青綠色長裙的舞姬扮演者魚貫而入,強壓著內心的焦躁。
有的時候, 江祁就覺得自己跟有病一樣——除了芷棲以外, 彆的女人的接近觸碰都會讓他覺得討厭極了, 忍不住就會避開。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一段戲他會失敗很多次的原因。
林起航曾經憂心忡忡的評判過,這將是阻礙他演藝事業發展的一大門檻, 除非他這輩子隻演男人戲。
。
可江祁覺得,隻演男人戲也沒什麼不好的。
一個人適合什麼角色, 就應該演什麼樣的角色才對。
隻是之前他這麼回應了後,旁邊處理行程的邱米十分白目的接了句——
“可是祁哥,網上的粉絲都覺得你很適合演酷炫狂霸拽的霸道總裁啊。”
……
霸道?他對誰霸道去?
江祁看著他,麵無表情的問:“你演女主麼?”
邱米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
然後,他便很自覺的不說了。
正想著, 兩側的打光大燈都已經開了來, 軍營戲戲份比較重的幾個配角和群演都到位了之後,伴隨著導演在鏡頭後的一聲‘開始’, 正式開拍。
江祁強迫自己入戲, 口中同旁邊的副將說著劇本上的台詞:“返京路上倒不用急, 慢慢走就行。”
劇本裡演到這時,梁節予帶領的軍隊剛剛連番大捷了幾場班師回朝。
扮演他副將的男人點了點頭,台詞清晰有力:“末將明白。”
他們的話音剛落,舞姬就魚貫而入的進了營帳。
這是部隊裡通透的副官特意安排,‘犒勞’各位上將的。
江祁無所謂的笑了笑,修長的身子斜斜的倚在主座背後披著的大裘上,下巴輕輕一點:“既然來了,那就伺候著吧。”
他飾演的梁節予本身對於‘聲色□□’這種事是不太在意的,眾將士沉迷於幾個月也見不到一次的女色時,他也隻是冷眼旁觀著。
——直到領頭的那個舞姬‘舞’到了他的麵前。
少女臉上帶著和裹身長裙同款的藍綠色麵紗,纖細的手腕腳腕都綁著一圈毛茸茸的銀環,掛著鈴鐺,就像是打扮的很漂亮卻被圈住了的寵物。
舞姬,不過是供這些粗人取樂的樂子,但也都是苦命人。
梁節予也當過苦命人,所以他不會因為紓解自己一時的**去碰這些女子,喝了幾盞酒,男人便想要回賬裡就洗了。
隻是他也沒想到,有一隻‘貓咪’敢試探到他眼皮子底下來。
小貓麵紗下的臉看不清,隻露出一雙瑩瑩黑眸,波光閃閃,像是蘊著無儘欲語還休的情愫,身子嬌柔軟弱到反而像是一條青蛇,柔順的跪到男人的腳邊,替他斟酒。
這也阻隔了梁節予想離開的腳步。
他暫且靠了回去,垂眸看著露出一截白膩頸項的女子:“去伺候彆人。”
他說著,抬眸瞧了一眼旁邊守著的副將。
副將立時惶恐,忙道:“末將不敢!”
“怕什麼?”梁節予哈哈大笑,豪氣萬千:“你小子還沒開過葷?”
跪在地上的舞姬在鏡頭照不到的地方,眼睛微微閃爍了一下。
這是芷棲真實的心理活動,她覺得有點開心。
因為現在江祁在‘笑容’這方麵的表現能力,比之之前已經好的多了。
她一麵想著,一麵刻意造作著聲線,柔柔弱弱的說著導演教給她的台詞:“將軍……奴婢隻想伺候將軍。”
這聲音怎麼有些耳熟?江祁疑惑的眯了眯眼,低頭定定的看著跪地斟酒的女孩幾眼,隨後繼續說著戲裡的台詞,聲音淡淡的:“伺候我?你會麼?”
“奴、奴婢……”
芷棲耳根浮上淡淡的粉,咬牙說著台詞:“奴婢什麼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