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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蒼腦海中關於案件的信息果不其然都被隱去。她按了按太陽穴,讓自己從不適感中脫離。
案情介紹一如既往的簡單。
吳鳴是一家網絡運營公司的老板,做新媒體內容起家。公司裡簽有十多位知名網紅,其中就有【凶案解析】的專業玩家。
他年少有為,今年33歲,身家過十億。已婚,未育。成功人士代表,外界口碑良好。
2月26號,吳鳴發覺有人在跟蹤自己,遂報警。警方對其進行保護後並未發現犯人。
2月28號晚上,吳鳴死於自己家中。次日早晨被發現。場麵極其殘忍。初步判斷凶手對死者有強烈的怨恨。
死亡時,他身上帶有多種不同的傷害。死後屍體部分位置受到剖解。同時現場留下了幾段關於罪行懲戒的文字信息。
至於死因是什麼,留下的信息具體又是什麼,介紹中並沒有寫明。應該要在開啟【謀殺之夜】後,才會隨著場景還原告知玩家。
而此時的副本時間是:2月25號,早晨8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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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蒼關閉劇情描述,試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
畫麵逐漸清晰起來,穹蒼沉默地打量著周圍,獲取信息。
這是一棟彆墅,裝潢……金碧輝煌。
就算穹蒼十分貧困,也不是很喜歡這麼直白的富貴風格。有種要被黃金砸彎了腰的錯覺。
穹蒼低下頭。
她穿著一身灰色的寬鬆睡衣,戴著一款鑲鑽的手表。掌心的皮膚有些粗糙,手指上還有一道明顯的刀痕。看位置與角度,極有可能是小時候被菜刀切中留下的。
看來吳鳴在發跡之前,生活條件可能並不太好。
穹蒼彎下腰,掃了眼茶幾上的物品,正要繼續觀察,突然,從廚房的位置,傳來一聲瓷碗破碎的聲音。
穹蒼快步過去,就見一個女人正背對著她站在餐桌前。
“她”的肩膀在劇烈抖動,似乎受到了強烈的刺激。而在“她”的人物頭像旁邊,有一道綠色的人物介紹。
“李毓佳,妻子,家庭主婦,監察者。”
穹蒼咳了一聲,從嗓子裡發出一道男性渾厚的聲音:“你好?”
女人轉過身,臉上閃過憤怒,又有隱忍,以及各種難以描述的表情,總結起來大概就是抽搐的猙獰。
那表情……實在是有點眼熟。
穹蒼錯愕道:“Q哥?”口味這麼重的嗎?
賀決雲咬牙切齒道:“不是!”
穹蒼:“……”
她應該怎麼告訴這個男人,每個人對表情的把控都不一樣,而他在自己眼裡,就等於臉上寫著“賀決雲”三個字。
不過穹蒼很快就幸災樂禍起來。
本來對於又要扮演一個命不久矣的角色,還有那麼一點不大樂意。但是跟賀決雲對比一下,好像都算不上什麼。
賀決雲還在試圖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穹蒼默不吭聲地上前,用拖鞋踩住了一塊碎瓷片,朝他的方向踢了一腳。
穹蒼嚴厲指責道:“還不快點打掃乾淨?傻站著乾什麼?”
賀決雲驚訝地抬起頭。
穹蒼冷笑著說:“你個女人,連個盤子都端不穩,還有什麼用?你知道這個盤子值多少錢嗎?”
賀決雲臉上的猙獰散去,唇角的肌肉卻仍在顫抖,陷於震驚之中無法自拔。
穹蒼皺著眉頭,字字句句都帶著羞辱與不屑,用手勢支使道:“重新做一份早餐,端到我的書房。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快一點!”
見她神情不似作偽,賀決雲滿腔見鬼的心情,忍不住罵道:“穹蒼你有病啊?”
“穹蒼是誰?”冷酷的男人兩指一夾,吐了口虛無的白煙,說,“從今天開始,記住,我是你男人。”
賀決雲終是難以忍受,破例罵臟:“……艸!”
穹蒼警告瞪眼。
賀決雲叫道:“你彆私下給自己加什麼奇怪的人設!這跟副本沒有關係好吧!你根本是在增加遊戲難度!”
“憑良心講,我可沒有。”穹蒼走過去,抓起賀決雲的手,讓他自己看。
“手指粗糙,皮膚蒼白,麵色蠟黃,發絲乾枯,眼下青紫。很顯然,你平時疏於保養,而且有久病的可能。不像是養尊處優的闊太太。”
穹蒼對著他從頭到腳指了一遍。
賀決雲說:“你當是看相啊?說不定她真的隻是病了一場,有些憔悴而已。”
穹蒼抬起手表:“現在是早上8點,沒有阿姨過來幫忙。你在廚房,端著盤子,可想而知是在為我準備早餐。”
賀決雲:“也許是保姆臨時有事沒有來。也有可能,是吳鳴多疑,不喜歡家裡有彆的人存在。李毓佳是家庭主婦,幫忙做個早餐,沒什麼。”
穹蒼盯著他看了會兒,笑道:“一般的家庭關係,可以從各種地方顯露出來。甚至是,一眼望穿。”
穹蒼指向餐桌旁,兩張刻意拉遠的椅子。伸出一根手指示意道:“一。”
然後又拉著賀決雲,退了兩步,來到客廳,指著櫥櫃上擺放著的照片,將手在賀決雲的麵前晃了晃:“二。”
賀決雲順著看過去,發現照片裡的人不是這個家的男女主人,而是吳鳴跟他的父母。
縱觀一圈,客廳裡竟然沒有一張夫妻的合影照片。
穹蒼走到門口位置,那個足半麵牆的鞋櫃前麵,掀下櫃門,朝他比道:“三。”
吳鳴的鞋子全部擺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占據了絕大多數的空間。而李毓佳的鞋子,擠在邊緣的角落。
“我承認,他們夫妻關係可能不和。但下一步的推導有待考證,”賀決雲不死心道,“樓上可能會有專門的衣帽間。李毓佳的東西或許在上麵。”
穹蒼對他的垂死掙紮感到很有意思,帶著他走到茶幾前麵,示意他自己看。
茶幾上擺了一份李毓佳的醫院檢查報告,被人不耐地揮到角落。片子賀決雲是看不出門道,但是底部的結論大致是沒什麼問題,然而地上仍舊擺放了兩大袋的藥品。
賀決雲隨手一翻,針劑、激素藥以及保健藥都有。
穹蒼又從桌麵上拿出一張便簽紙,上麵記錄著不同的日期要去不同的醫院進行檢查的安排。
賀決雲簡直是看得頭皮發麻,渾身不適。
穹蒼說:“李毓佳的身體檢查結果分明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卻仍舊在保持著高強度的治療。他們兩人結婚應該已經有……將近七年的時間了,始終沒有孩子。排除兩人主觀意願的可能性,唯一的理由,你是男人,你懂的。”
“我不懂!”賀決雲激動道,“你不要想汙蔑我!我為什麼要懂他?!”
穹蒼乾巴巴道:“哦。”
穹蒼蹲下身,把裝藥品的袋子全部提了起來,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一眼看過去,整個客廳裡,唯一帶有明顯女主人身份的東西,就是這一份病曆。李毓佳把東西擺在這麼顯眼的位置,很有可能是在表示一種無聲的控訴。連控訴都進行得這麼低調,說明什麼?”
賀決雲臉色發黑。
穹蒼再次恢複了自己的冷酷無情,命令道:“早餐,書房,十分鐘,我是你男人。為了破案,謝謝配合。”
話音落,高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