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了醫院,去找醫生處理傷情。醫生得知穹蒼出門期間居然吸了不少二手煙,臉色慍怒地罵了賀決雲兩聲,才出去給她開藥。
賀決雲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認識穹蒼以後,就承受了許多莫須有的罵名。
他現在連澄清的**都沒有,坐在一旁用手機點外賣。
穹蒼說:“豪華一點,畢竟是要用來賠罪的。”方起那小脾氣可不好哄。
賀決雲冷笑了兩聲:“你放心。我給他九菜一湯翻一倍,絕對豪華。”
穹蒼聞言又不好意思起來:“那倒也不必。”
賀決雲:“還是要的。”
穹蒼百無聊賴,隨意摸索起身邊的東西。
賀決雲點完外賣一抬頭,就看見穹蒼抱著自己送的那束白色的玫瑰,喜歡得愛不釋手。
她的長指輕輕在花瓣上撫弄,柔和的眼神靜靜看著花束。身上被夕陽的餘暉打下了溢彩的流光,每一個細節都透著恬靜美好。
她這麼含蓄內斂。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賀決雲移開視線,假裝自己沒有看見。
又是一個扭頭,畫麵破碎,穹蒼居然在那兒扒拉花瓣,辣手摧花。
賀決雲大喝道:“你在乾什麼?!”
穹蒼還沒來得及抬頭,手上一空,花瓶已經被人搶走了。
她嚇了一跳,抬頭看向賀決雲。
賀決雲的表情比她還要無辜,還要悲憤。他居然……先聲奪人。
穹蒼眨了眨眼,說:“你不是送給我了嗎?”
賀決雲憤怒道:“你對待彆人的禮物怎麼能這麼不珍惜?穹蒼你是非常過分了!”
穹蒼小小的腦袋頂著大大的迷惑。
“隻可遠觀不可褻玩啊?”
賀決雲見她居然還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更傷心了:“說明你對送花的人一點都不在乎!”
穹蒼冤屈道:“它花瓣萎了,我就給它修一下!”
“不可以!”賀決雲把花瓶擺到高的地方去,“這花瓣不是挺好的嗎?邊上卷曲起來也很好看。眾星捧月,你得容許它襯托的存在。”
穹蒼看著他犯病,憋了半晌,還是咽不下這委屈:“花放那麼高?它擺著不是為了給人看的嗎?”
“不是。”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諷刺意味十足的嗆聲,“畢竟這是他易傷感的少男心。”
賀決雲被噎了一口,大腦空白,一時找不到威懾的話,隻能板起一張臉道:“你又胡說什麼呢!”
穹蒼幽幽歎道:“爸爸對女兒的少男心啊?”
醫生過去,直接拿過花瓶,塞進穹蒼懷裡,不客氣地道:“踐踏它。”
賀決雲想伸手阻止,又定在原地。表情激烈變化,在經過一番痛苦的掙紮之後,終於還是超脫了。他突然豁達地說:“不就是一束玫瑰嗎?你想要,一大車我都能運給你。算了隨你玩吧。”
穹蒼瞥了他好幾眼,決定還是細心嗬護好了。
畢竟賀決雲的心看起來的確挺易碎的。
穹蒼將玫瑰原樣擺回床頭,像呈貢品一樣敬在邊上,不敢再去動它。
大概是心理作用,彆說,仔細看久了,那邊緣處蜷縮起來的花瓣還真有點殘缺的美。
穹蒼緩緩移開視線,覺得再聰明的大腦,也會受到沙雕的影響。
人類的意誌力真的是太薄弱了。可怕。
在她正亂七八糟胡想的時候,方起的電話來了。
穹蒼快速接通,對麵響起熟悉的聲音:“我到醫院了,你人呢?”
穹蒼說:“你去二樓,找一個姓潘的護士,四十歲左右。”
方起語氣輕快,好脾氣道:“等等啊。”
穹蒼掛掉電話,把手機交給沙發旁的賀決雲。
賀決雲停下遊戲,一臉茫然地接了過來。他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穹蒼,用左側高聳的眉毛表示自己的疑問。
穹蒼示意他拿著。
五分鐘後,方起的電話再次打來。賀決雲沒有防備,手指一滑接了起來。
他還沒放到耳邊,就聽見方起那無法平靜的罵聲。
“我靠!你人呢?!護士說你早上就走了,你居然騙我!穹蒼你又騙我!你小沒良心壞心肝,你變了!”
賀決雲:“……”怎麼現在都有替罵這種職業了?真當他是專業的啊?
穹蒼等對麵發泄完,才淡定接了過來,點開免提,道:“麻煩把手機遞給護士。”
方起氣得幾個沉重呼吸,又沒辦法跟她計較,朝她哼了一聲。片刻後,電話對麵的人完成了交接。
“喂。”護士問道,“是今天早上過來的那位女士嗎?”
穹蒼說:“是的,我還有件事情想再問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