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四十,第一次音樂屋舞台成功落幕。
送走十位幸運觀眾後,節目基本進入尾聲,之後是六位嘉賓各自的采訪時間。采訪後節目錄製結束,幾位嘉賓各自的經紀人或是助理以及節目組安排好的車輛早已等在了外麵。
原則上是一位嘉賓一輛車,因為個人采訪結束的時間不同。
導演打板之後,攝像器材紛紛關閉,現場幾十名工作人員也進入收尾工作。
向傾挽是最後一個去錄采訪的,倒不是因為她是新人,而是其他幾位嘉賓之後還有其他行程,基本不回節目組在花城安排的酒店,都是直接坐夜班機走。
相比之下,她簡直清閒到不行。
采訪結束後,工作人員替她將麥取下,她和大家打過招呼,揮手再見。不遠處,雁子已經迎了上來。
雁子是江或給她安排的助理經紀人,江或決定目標以及負責安排整個工作日程,平時向傾挽有工作時便由雁子跟著她跑。
像這些圈內的綜藝節目,和節目組交接的一切事務也都由雁子處理。
雁子今年27歲,是個略胖的短發女孩,娃娃臉,眼睛又大又圓,懂音樂不會彈但是會聽,會溝通會做飯會開車會打掃,基本屬於雜物全能。
向傾挽身邊目前就這一個人,見她站在那裡拿著她的外套一臉乖巧的等著自己,忍不住揉了揉她頭發:“怎麼不在車上等?”
“怕你冷,今天降溫了!”雁子笑了笑,展開手裡的外套,披在向傾挽身上,“傾挽姐,善哥剛才喊我們一起去宵夜呢!”
“宋頌姐他們不是要趕飛機?”向傾挽和她一起朝停車場走。
“不是,就小緋和善善哥他們。”都是一個公司的,收工後吃宵夜再正常不過,隻是以往雁子在公司聽人閒聊的時候,倒是沒聽過其他藝人和小緋他們一起吃過宵夜。
小緋是公司高位圈的,在白城這裡,更是塔尖尖上的人物,公司裡想和他搭上關係的三四至十八線藝人多的是,隻可惜連他的助理圈子都打不進去。
以往也有同組工作又一起收工的情況發生,離開時想要便約個飯約個宵夜,可結果永遠是“真抱歉,小緋明早還有通告,今天得早點睡”,又或是“小緋作業還沒做完呢,你也知道他小,還在讀書呢”,再不然“哎呀,今天得趕飛機,下次啊”。
傳聞小緋身邊的資深助理善善哥八麵玲瓏,見人說人話見鬼……也說人話,反正無論你是三線四線還是十八線,他的態度都一樣親切和藹,說話做事麵麵俱到,卻讓人找不到一絲切入口。
雁子是個話少的人,之前跟在一個三線藝人身邊做一個邊緣小助理,不會來事,也不太會說奉承話,總是習慣蒙頭做事,跟進跟去的,還被那個三線藝人身邊的其他資深助理差遣,忙到暈頭轉向。
之前公司內部發征召貼,讓內部工作人員去自薦麵試,工作對象是一個新人,具體職務沒說,但一般這樣內部調配都是助理的活,畢竟經紀人這類都是公司安排的,輪不到他們這些小職員去爭。
去麵試的職員並不多,畢竟一個小新人的助理,哪有如今做慣的工作好。然而進了辦公室她才發現,給他們麵試的人居然是江或。
再之後,就像是做夢一樣,她被江或選中,成了新人——向傾挽的助理經紀人。
助理經紀人,雖然聽起來和助理差不多,可待遇和地位簡直天差地彆!雁子很感謝江或信任自己,發誓要百分之兩百的努力,照顧好向傾挽,並把一切工作做好。
然而,這天晚上,雁子即將迎來新工作的第一個挑戰。
停車場內,除了節目組的車輛外,有兩輛為嘉賓提供的一模一樣的越野車並排停放。
雁子上了她們那輛車,善善和元衣緊跟著上了車,再然後——車門關上,車子啟動,開走了。
開、走、了!?
雁子急了:“等等!傾挽姐還沒上車呢!”
“沒事,她坐另一輛車。”
“什麼?”雁子睜圓了眼。
“不是還有小緋的車嗎?你急什麼,怕你傾挽姐會被他賣了不成?”向傾挽不倒過來把他家小緋賣了就不錯了,擔心個啥!有他們擔心的份嗎!
“可是,為什麼呀?還有你和元衣為什麼要上我們的車?”雁子是個非常認真的女孩,認真到刻板。
善善聽得牙痛,還能為什麼呀?有些事連他都不敢去問,隻能心裡猜猜。元衣倒是這幾次跟著小緋私下出去了幾趟,可元衣是誰?要放在古代,元衣就是小緋的貼身暗影,絕對的忠心不二。想從他嘴裡套話,做夢!
“小孩子家家,哪來這麼多為什麼?有些工作上的事得私下溝通,反正我們先過去,點好火鍋和菜,他們一會就會來的!”
“什麼小孩子!我比你還大一歲呢!”娃娃臉雁子無力的反駁。
同一時刻,另一輛車上。
越野車的後排非常寬大,給某個腿長的少年提供了足夠的空間,他靠著椅背,長腿岔開,儘量以一個穩定的角度擺好,讓坐在他腿上的人能更舒服一點。
向傾挽披在肩上的外套已經滑落在地毯上,她一手撐住他胸口,一手卻伸到他脖頸後,玩著他後腦軟軟的發絲。
少年堵著她的唇,舌尖在她口中,動作有一點失控,像是忍耐了很久終於得到宣泄。
不過片刻,她的舌尖就已經有點麻了。
他側著頭,尖挺的鼻尖緊緊貼著她的,堵得她有些呼吸不暢。她用牙齒小小的咬了他舌尖一下,想讓他適可而止,他沒防備,唔了一聲,離開些許。
這些許的距離,讓她借著車外的暗光看清了他的臉,他眼尾染紅,漆黑清亮的眼瞳早已被霧氣彌漫,修長的睫毛半闔,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唇上。
她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少年的長指在她頸後一壓,再次把她壓在自己唇上,他側頭換了個角度,又堵住了她的唇。
向傾挽:“……”
她推住他胸口,想借力把自己推離一些,然而推了幾次都紋絲不動。
平時看他清瘦纖長的,可到底是男孩子,力氣大的很,一手圈著她腰,一手握住她後頸,便把她控得動彈不得。
既然推不動,她也作罷了,左右不過是親,在這個地方,他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哪怕他們的車子停在光線極暗的角落,車玻璃貼了膜,從外麵看不見裡麵,也改變不了節目組幾十號工作人員就在附近這個事實。
果然,在她的大腿感覺到他的一些變化後,少年艱難的離開了她的唇。
明明是她一上車就被拽過去親的天昏地暗,始作俑者卻看起來比她更加委屈,整張臉上都寫滿了不高興不太爽很鬱悶……
她稍稍調整了下坐姿,離遠了些。少年側過頭避開她的目光,雖然不是第一次,但依然尷尬的很。
向傾挽捏住他通紅的耳垂,出聲問道:“你在拍攝時對我那麼高冷是因為不想炒作c所以故意避嫌嗎?”
“不是!”他下意識就否定了,隨即想到什麼,又忙改口:“……是。”
“到底是不是?”
他被耳垂上柔軟的指尖捏的心猿意馬,加上這個問題本來就尷尬,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看到他抿唇沉默,向傾挽突然眼睛一亮,意識到了什麼:“不是在避嫌,該不會是你……”她故意拖長調子。
他果然上鉤,立刻回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