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夏天就該去海邊(下)
冰激淩口味稍有區彆,晨一肖取過綠色抹茶味的遞給向傾挽,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最喜歡這個口味是不是?”
“謝謝,學長你記性很好。”
晨一肖衝她笑了笑,將另外一個紅色的冰激淩遞到莎莎麵前,緩聲道:“你的。”
莎莎接過冰激淩,有點壓抑不住唇角的笑意,“你怎麼不能問這個口味是不是我最喜歡的?”
“不用問。”他看她一眼,“我知道,覆盆子味。”
莎莎低頭吃冰激淩,她喜歡的這款味道偏酸甜,可今天吃進嘴裡,卻完全都是甜的。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哀歎自己完了。
明明對方什麼都沒說,就這樣一句似是而非的“我知道”,她就高興成這樣,這不是完了是什麼!
除了這兩人,晨一肖對其他人就不是那麼了解,連帶自己,統一買了兩個咖啡味兩個香草味,讓大家自己拿。
向傾挽以為紀緋不會去取,畢竟剛才晨一肖遞給她冰激淩時,他站在一側臉色莫名的看著。可結果他不僅上去取了,還很有禮貌的說了句謝謝。
“太客氣了,我都沒怎麼花錢。”晨一肖笑道。
“沒事,下一頓你來。”相比晨一肖,紀緋始終神情稍淡,但除此之外,無論身高、長相還有氣質,他都遠勝於他。
尤其那雙眼睛,清亮而明澈,偶爾間回頭,眸光輕轉,那瞳仁裡仿佛粹入了鑽,太過美麗奪目,灼的人有些無法直視。
跟在其後的三位女性都難掩臉上的驚豔,雁子和莎莎也就算了,但連紀緋的女友本人都這樣就有點……
莎莎看見向傾晚故意移開目光低頭專注挖冰激淩,很是了然的低聲調侃:“才冷了一天你至於嗎?你該不會答應我們的事要反悔吧?”
她說的是晚上三個女生一起睡的事,她知道戀愛中的情侶,上一秒還在吵架冷戰,下一秒一旦和解了,基本立馬有異性沒人性。
她之所以清楚,因為她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但她一直覺得向傾挽不是,雖然她比她還小幾歲,但認識這些年,她一直表現出超齡的冷靜和理智,她的自我控製能力非常高。
“那倒也不至於。”向傾挽在心裡歎了口氣,她隻是習慣了喜歡纏著她並且時不時就要親親抱抱的紀緋,對這樣突然高冷起來的紀緋有點不習慣,或者說,有種彆樣的新鮮感。
感覺像是回到了兩個人在白城重遇的時候,他把一切話語和情緒都隱藏在了清冷之後,故意壓抑著喜歡和想要靠近的欲.望。這樣子的紀緋,看起來竟然意外的……萌,以及讓人心動。
向傾挽對自己有點無語。
這麼莫名其妙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何而來。
這種感覺,在這天晚餐後,一行人去沿海某間酒水吧小坐的時候,達到了頂點。
長灘島的酒吧並不隻賣酒,而更偏向餐廳,外置烤海鮮的架子,裡麵酒水飲料什麼都有,也不吵雜,就隻請了一個小小的樂隊,在一側的小舞台上唱一些舒緩的歌曲。
有點弄不清楚是怎麼起頭的,到底是雁子先起哄,還是莎莎非說要看她家緋崽的現場版——在晨一肖的麵前,她真的一點也不吝嗇她身為“緋色”一員的熱情。
總之,等向傾挽反應過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紀緋的身上。
他當時正在研究桌上的那杯飲料,飲料的名字叫冰藍海岸,據說是雞尾酒,但是口感非常好。這讓總嫌棄酒難喝的紀緋有點心動,點了一杯。
飲料裝在漂亮的水晶杯裡,從上到下,顏色從粉藍到深藍色漸變,層次非常漂亮。
大家看他的時候,他還在用吸管攪拌那杯飲料,可能覺得口味稍有些怪,所以喝一口,攪拌一下,拿起看看,再試喝一口,微微蹙眉繼續攪拌……
其實不光是向傾挽有所感覺。
今天的紀緋身上自帶氣場,明明他待人態度也很隨和,可就是能感覺到一些長年待在鏡頭和燈光之下才有的氣勢。
他這樣專注的研究雞尾酒,其他人都沒好意思出聲喊他。最後還是善善湊過去說了,紀緋擱下杯子,問道:“想聽什麼?”
“我緋崽唱什麼我都愛聽!”莎莎十指交握擱在下巴處,十足迷妹模樣,演技百分。
少年沒出聲,眸光輕漾,全數落在身側的向傾挽身上。
她其實無所謂,畢竟她是個歌聲殺手,而且她覺得紀緋唱什麼都好聽:“我記得你新寫了一首歌,上次沒有聽你唱完整,要不然今天唱?”
“好。”他點頭,起身去了舞台那裡。
他用英語和對方交流之後,原本坐在主唱位置的人笑著讓了位,還替他取來了木吉他。
紀緋低頭專注調弦,之後又調了調話筒的位置。一整個酒水吧裡的客人都側目看過去,主要還是紀緋長得太好看了,這麼年輕好看的男孩子要表演,大家自然都會關注。
諸多注視下,他依然手法嫻熟,不緊不慢的做著準備工作,一點都不受外界乾擾。
莎莎湊到她身旁:“果然不愧是我的粉的崽,還沒開口唱,氣場就已經贏了!”
向傾挽:“……”你敢不敢再把這話說的大聲一點,簡直是生怕晨一肖聽不見。
優美的曲調響起,修長白皙的手指撥動琴弦,舞台上的少年開始唱歌。
他唱歌時的聲線,比平日說話的時候更細膩磁性,低音帶沙,高音清亮,聲音充滿了清透的質感,撞入耳膜,直擊心靈。
莎莎一開始是努力扮演迷妹,後來漸漸就真的恢複到了“緋色”的心情。
她想起很久前遇到非常不開心的事,然後偶然間聽到這個少年的歌,整夜的循壞反複,之後她又開始聽他其他的歌,看他的各種舞台視頻,在圈子裡唰他的圖,最後她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成了“緋色”的一員。
那個時候,她真的完全沒想到,有一天,紀緋竟然會變成她學妹的男友,她不僅和對方一起來了海島度假,還能這樣近距離的坐在台上聽他唱歌。
這世界上的事,永遠充滿了驚喜、不確定和意外。
莎莎專注看著舞台,並不知道坐在她側方的晨一肖曾經回頭看過她,還仔細觀察過她的表情。
向傾挽則全身心都放在了舞台之上的那個人身上。人總是這樣,對自己不擅長的部分諸多向往。
就像紀緋在舞台下看自己演奏時,眸光會格外炙熱,幾乎演出當晚,必定會拖著她鬨騰許久,而且但凡她求他,他便會鬨的更厲害……
現在,她突然也有了這種感覺。
她覺得自己此刻的眸光一定是熱烈的,就和他一樣。
這一刻,她真的有一點想要對莎莎和雁子反悔了。
要不是之後回酒店,莎莎先一步向紀緋提出來,她估計她應該會直接當做忘記這事,跟著他回房間。
“今晚你要去她們那裡睡?”紀緋回頭看她。
很多隻眼睛看著她,她自然隻能點頭:“嗯,不過我要先回去拿衣服。”睡衣和替換的內.衣褲什麼的,還有護膚品,總之還是得回去一趟。
之後六人各自回房,向傾挽想起隔壁套房雁子和莎莎都要洗澡,於是準備在這裡先洗了澡,換好睡衣再過去。
她把頭發吹至半乾,打開出來時,看見等在門外的紀緋。
“你——”她一個字才剛出口,就被他拽過去按在了牆上。
他親了過來。
微微低頭,嘴唇熱烈,唇上有淡淡的酒味。
向傾挽從他上台彈吉他唱歌時就已經想要這樣親他了,但這樣沒頭沒腦的和解並不是她想要的方式。
她推他,唇上的人很快停了下來,帶了些微喘,低頭看她。
“為什麼生氣,因為我?”她問道。
“我不是生氣。”他開口,有點遲疑,甚至有一點生澀,“或者說,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在生自己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