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拉氏不是傻子,遏必隆既然把機會送到她麵前了,那麼她自然會花心思籠絡法喀。
一開始法喀還拍著胸口跟舒舒覺羅氏她們娘仨保證自己肯定不會認賊作父的,可是時間一長,法喀和巴雅拉氏他們那邊越來越親近,和明月她們這邊卻越來越疏遠了。
就連明如現在提起法喀,都不再親昵地喊他“哥哥”,而是像稱呼其他同父異母的兄長一樣,直接喊他“三哥”了。
“姐姐,你說那邊到底給三哥灌了什麼迷魂湯呀?”明如吃著早膳,卻突然問了明月這麼一句。
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是明月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口中所說的“那邊”指的是巴雅拉氏他們那邊。
明月回憶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然後問她:“怎麼?還記著四妹前兩天搶了你一匹布的事兒?”
事情是這樣的,前兩天法喀回來的時候給家裡的姐姐妹妹們都帶了禮物——一人兩匹布料。
如果按規矩分的話,那麼自然平安無事,偏偏巴雅拉氏所出的嫡女明玉卻多要了一匹,而且恰好還是明如看中的,明如自然氣不過了。
但是更讓明如傷心的是法喀得知此事之後,竟然幫著明玉,還說她比明玉大了幾天,得多讓著一點妹妹。
“我本來都忘了,結果她今早故意穿著新衣裳來我院子跟我嘚瑟。”明如扁著嘴道,“不就是一件新衣裳嗎?瞎嘚瑟什麼,當誰沒有呢?”
那難怪今天她早膳都沒吃就跑來她這邊了。
明月一聽,就知道明如被氣到了,換做是她的話,自然不會被明玉這麼拙劣的手段給刺激到了,但是明如不一樣,她才十二歲,再加上類似的事情也不止發生過一次了。
明月從記憶中得知,一開始遇到這種事情明如還會不依不饒地鬨,但是現在她卻開始強行用“不就是一件新衣裳嗎”來進行自我說服。
這是什麼原因?
不就是因為明如已經知道了自己不管怎麼鬨,都沒有人會幫她撐腰嗎?
法喀不會,舒舒覺羅氏和原主也不會。
“沒關係。”明月伸手摸摸明如的腦袋,“待會兒我讓你出出氣。”
嗯?
原本聽到明月前麵一句話,明如還以為她就像往常一樣勸她彆往心裡去,彆跟明玉這樣的人計較,但是聽到她後麵那句話,她卻驚訝到瞪大了眼睛。
她沒有聽錯吧?
她姐姐竟然說待會兒讓她出出氣?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讓人覺得難以置信呢?
明如一邊懷疑,一邊又忍不住暗暗期待,心想萬一呢?萬一她姐姐沒有騙她,真的打算讓她找明玉出氣呢?
想到這裡,明如連早膳都不想吃了:“姐姐,待會兒你怎麼讓我出氣?”
“先填飽肚子再說。”明月笑著看了一眼整個人都精神起來的明如,“該不會四妹氣了你一下,就把你給氣飽了吧?”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還挺節約糧食的。”
“姐姐你笑話我。”明如假裝生氣地瞪了明月一眼,下一秒卻又笑開了,“好吧,我吃還不成嗎?”
隻是因為心裡存著事,明如的心思都不在早膳上,明月就不一樣了,她慢條斯理的,用湯匙舀了一顆餛飩,一口咬下去,皮薄餡鮮,再喝一口雞湯,明月隻覺得美味到靈魂都快要出竅了。
除了這碗雞湯小餛飩之外,最讓明月驚豔的就是那道沙琪瑪。
明月在後世吃過不少沙琪瑪,但是卻沒有鈕鈷祿家的大廚做出來的這麼酥鬆綿軟,大概是為了貼合原主的口味,並沒有放太多的蜂蜜,因此吃起來甜而不膩,香濃可口。
難怪沙琪瑪被滿人帶入關之後能夠成為京城的固定四季糕點之一了,明月一邊吃著一邊心想道,這款屬於滿族的特色糕點確實是有它的美味之處。
等吃完早膳之後,明月一邊讓芳春去沏一壺茶來,一邊讓朱夏附耳過來吩咐了她兩句。
朱夏有些意外地看了明月一眼,顯然她已經隱約猜到她的意思了,但是她什麼都沒說,而是應了一聲就出門了。
“姐姐,你跟朱夏姐姐說什麼了?”明如好奇地問了一句。
“不是說了讓你出出氣嗎?”明月道,“那我當然得讓朱夏去準備準備了。”
明如聞言,眼睛噌的一聲就亮了:“要準備什麼?”
要準備什麼?
當然是讓朱夏去準備讓明如出氣的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