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雖然隻是一個奴才,但是她在舒舒覺羅氏身邊伺候這麼多年了,在她麵前還是擁有一定的話語權的。
尤其是當年桂嬤嬤剛到舒舒覺羅氏身邊的時候,可沒少給她出謀劃策,這才使得不算得寵的舒舒覺羅氏能夠順利懷上三個孩子,還把這三個孩子平安地生下來。
因為這個,所以桂嬤嬤說的話舒舒覺羅氏一般都是聽的,而且想到明月最近這些天有彆於往常的態度,舒舒覺羅氏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嬤嬤說的有道理,那就讓人去請明月過來一趟吧。”
有了舒舒覺羅氏的這個允許,桂嬤嬤便連忙讓人去明月的院子請她:“記得跟二格格說舅太太是上門來給她介紹親事的。”
桂嬤嬤倒也不是存心和舒舒覺羅氏作對,也不是和烏拉那拉氏不對付,真要是這樣的話,之前舒舒覺羅氏讓她給烏拉那拉氏他們送錢的時候,她也不會照做了。
桂嬤嬤之所以突然趕在舒舒覺羅氏答應之前把話攔了下來,又讓去請明月的人記得提這麼一句話,單純是覺得烏拉那拉氏說的這門親事不一定是好親事而已。
不管怎麼說,明月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桂嬤嬤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她進火坑。
“我知道了,嬤嬤。”被桂嬤嬤拉住叮囑這麼一句的小丫頭認真地點點頭,然後轉身就快步朝明月的院子走去了。
小丫頭或許不明白桂嬤嬤特意讓她叮囑的這麼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明月卻一下子就聽明白了,桂嬤嬤這是在暗示她這有可能是一個坑。
畢竟前幾年舒舒覺羅氏照常給娘家送錢的時候,怎麼不見烏拉那拉氏那麼好心給明月介紹好人家?現在一次不送錢,她就急吼吼地跑過來說要介紹?
這裡麵要說沒有問題,明月都不信。
不過明月知道這件事之後,並沒有火急火燎地就往舒舒覺羅氏的院子趕,因為桂嬤嬤既然特意讓人給她傳了這麼一句話,那麼在她去到之前,她肯定會幫忙攔著不讓舒舒覺羅氏答應烏拉那拉氏什麼的。
所以明月一邊不緊不慢地帶著芳春去舒舒覺羅氏的院子,一邊回憶了一下她這位舅母烏拉那拉氏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從原主的記憶中,明月得知這是一個很會說漂亮話的人,於是她心裡就有底了。
果不其然,等明月見到烏拉那拉氏的時候,她就拉著她好一頓誇:“瞧瞧我們明月,真的是越長越俊了,這走出去有幾家的閨女比得上我們明月哪?”
說著,烏拉那拉氏就笑著對舒舒覺羅氏道,“大姐,你說我怎麼就沒有你這個福氣,生了個這麼好的女兒呢?明月如果是我家姑娘的話,我也舍不得她那麼早就嫁人。”
“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姑娘,哪能隨隨便便就這麼便宜彆人啊。”
誰都知道明月為什麼至今還待在鈕鈷祿家裡當老姑娘,但是烏拉那拉氏這麼一說,卻把她至今未嫁的原因歸結為舒舒覺羅氏的不舍。
這話真不真誠暫時先不說,反正舒舒覺羅氏肯定是聽得很高興了,要不然她也不至於笑得合不攏嘴。
明月見狀,突然有點明白舒舒覺羅氏為什麼願意親近烏拉那拉氏,願意把銀子一車車地往舒舒覺羅家送了,歸根結底是因為烏拉那拉氏能捧著她,能說些她愛聽的話。
彆看法喀繼承了遏必隆的爵位,事實上因為長女遲遲未嫁,長子又“認賊作父”的緣故,導致舒舒覺羅氏就算走出去,也沒有巴雅拉氏那麼得臉麵。
即便有人想要討好,拍馬屁,那都是衝著巴雅拉氏去的。
於是願意拍自己馬屁,又願意用漂亮的話把難聽的事實說好聽的烏拉那拉氏就成了舒舒覺羅氏這兒的座上賓,成為她最貼心的弟妹了。
明月在心底裡暗暗地歎了一口氣,不過卻沒有表現在臉上,反倒是笑著道:“舅母你過獎了,其實不止是額娘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額娘。”
“額娘辛辛苦苦生我一場,養我一場,結果到頭來我卻要嫁出去孝順彆人家的父母,這對我額娘來說多不公平啊。”
“瞧你這話說得。”烏拉那拉氏笑道,“隻要你嫁得好,日子過得好,不用你額娘再擔心你,那就是最大的孝順了。”
“你舅母這話說得在理。”舒舒覺羅氏麵上的笑意更深了,不是因為烏拉那拉氏說的話,而是因為明月這突然軟和的態度。
“隻要你嫁得好,過得好,那就是對額娘最大的孝順了。”
說著,舒舒覺羅氏沒忘記自己喊明月過來的目的,便連忙把烏拉那拉氏給她踅摸到一個好人家的事跟她說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為明月高興,還是想向她證明自己的娘家人不是白眼狼,舒舒覺羅氏說得格外起勁:“我聽了你舅母介紹的這個孩子,確實不錯,雖然家境比不上我們,但是我們家嫁女兒也不是為了攀高枝兒。”
“隻要他人夠好,夠上進,那就行了。”
“而且你舅母說了,到時候等你一進門,就可以當家做主,就算是你未來婆婆也不會隨意拿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