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佟貴妃進宮的時間比安嬪晚得多了,哪怕她曾經管過六宮事務,但是想要在已經在後宮裡紮根的嬪妃那兒安插眼線,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我收買了安嬪身邊的大宮女。”
安嬪身邊的奴才,對她忠心的是有的,但是也有人生了異心,畢竟自從安嬪怠慢鹹福宮小阿哥的事情被捅了出來之後,她就開始失寵了。
後麵彆管她怎麼使勁,都沒有複寵的跡象,如此一來,儲秀宮自然人心渙散了。
俗話說得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除非是對安嬪忠心不一,不管她風光還是落魄都對她不離不棄的奴才,否則的話鮮少有奴才願意在一棵樹上吊死的。
畢竟主子失寵日子不好過,跟著失寵的主子的奴才日子更加不好過。
所以麵對佟貴妃拋來的橄欖枝,有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住了。
這就是佟貴妃為什麼對儲秀宮的事情了如指掌的原因。
“你打算讓你收買的那個大宮女把安嬪那兒的生子藥偷出來?”赫舍裡氏問佟貴妃。
“我原本是這麼想的。”安嬪想要生孩子,佟貴妃當然也想了,所以一聽說那拉氏那兒有生子藥,佟貴妃就心動了,尤其是安嬪還讓太醫檢查過,確定生子藥不是假的,佟貴妃就更加心動了。
哪怕佟貴妃現在膝下撫養著一個小阿哥,但是那不是自己生的,玉牒上他仍然是烏雅貴人的兒子,這對佟貴妃來說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她需要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兒子。
“但是後來我改變主意了。”佟貴妃附在赫舍裡氏的耳邊,小聲地把自己的計劃跟她說了,說完之後她臉上出現了一個震驚的表情,“你……你瘋了?”
“額娘,我也不想的,但是機會難得。”佟貴妃拉住赫舍裡氏的手對她道,“我原本以為皇後的位置是我的,可是皇上把它給了鈕鈷祿氏那個賤人,宮裡自從多了一個鈕鈷祿氏之後,就再也沒有我說話的份了。”
“先是皇後的位置,再是宮權,然後是皇上的寵愛,鈕鈷祿氏都一一把它們從我手上搶走了。”
“額娘,現在我隻剩下一條出路了,那就是趕在鈕鈷祿氏之前懷上皇上的孩子。”
隻要她有一個身上流著佟家血脈的孩子,那麼她、孩子再加上佟家的分量,她就不信在康熙那兒比不上一個明月。
赫舍裡氏一聽,既為自己女兒的遭遇感到心疼,又為她的計劃而感到心驚肉跳。
“可是……可是你的計劃一旦失敗的話,誰也不能保證皇上會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的,額娘。”佟貴妃也不知道是為了說服赫舍裡氏,還是為了給自己鼓勁,她道,“我會行事小心一點,不會讓計劃失敗的。”
“再說了,富貴險中求,一旦計劃成功了,那麼我就可以懷上孩子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佟貴妃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顯然她已經想到了自己要是真的能夠順利懷上一個孩子的話,那麼將會是那麼讓人高興的一件事。
一聽到佟貴妃這麼說,赫舍裡氏的想法也有些動搖了,可是……
“太醫有保證服用了生子藥生下來的孩子是健康的嗎?”
赫舍裡氏不確定當初聽到的那些話是不是全都是真的,但是在她看來想要用手段強行懷一個孩子,那是有違自然規律,多多少少肯定會有一些副作用的。
“額娘,太醫院那幫人是什麼樣的難道您不知道嗎?便是服用了生子藥生下來的孩子一定是健康的,也沒有人敢打包票的。”
因為萬一呢?萬一生出一個不健康的孩子呢?到時候打包票的太醫豈不是得倒黴了?
佟貴妃道,“不過看那拉氏的小兒子現在被博爾濟吉特氏養得還挺好的,不再像之前那樣,一副早夭相。”
佟貴妃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赫舍裡氏好像再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了,想到佟貴妃剛剛說的話,她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對她道:“委屈我兒了。”
半年多以前,誰能夠想到明月一進宮,會對佟貴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呢?
一想到屬於自己女兒的風光都被明月給搶走了,赫舍裡氏那是恨得牙癢癢的。
舒舒覺羅氏不是個好東西,她的女兒也沒好到哪裡去。
*
明月和舒舒覺羅氏可不知道大過年的,她們母女倆被赫舍裡氏給罵了,見舒舒覺羅氏好不容易被自己和明如兩人給忽悠住了,為了避免她繼續催生,明月隻能夠轉移她的注意力。
“對了額娘,法喀的婚事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了?”去年七月份的時候,明月就打算詢問過法喀的意見之後再做決定的。
結果誰知道還沒有來得及見麵,就發生了地龍翻身的事情,於是姐弟兩人的見麵一拖再拖。
不過見麵後得知法喀有心要成家之後,明月和康熙兩人倒是很快的就給他選定了妻子人選——一位宗室之女。
家境一般,但是勝在出身愛新覺羅家。
法喀好歹是康熙的小舅子,他倒不至於在他的婚事上坑他一把,給他選一位這樣的妻子,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的,而明月呢,她沒有看中這位未來弟妹的家境或者出身,反倒是看中了她的為人。
這是一個能撐門戶的姑娘。
巧了嗎這不是,法喀缺的就是一個能撐門戶的妻子。
明月看中了這個姑娘之後,就跟法喀又見了一次麵,將她的情況都跟他說了。
明月覺得法喀不會反對的,果不其然,知道了這個姑娘的情況之後,法喀就點頭答應了。
於是一道指婚聖旨,就像月老手中的紅線似的,將他們兩人都綁到一塊了。
舒舒覺羅氏對這個未來兒媳婦也沒有什麼意見,一聽到明月問起這件事,注意力果然瞬間就被轉移了。
畢竟明月都已經嫁人了,舒舒覺羅氏對她的擔心也能放下一大半了,而法喀還沒有把媳婦娶進門呢,舒舒覺羅氏自然更緊著他了。
明月沒有提這件事的時候還好,一提舒舒覺羅氏就忍不住拉著她跟她長篇大論了。
畢竟是第一次娶兒媳婦嘛,舒舒覺羅氏自然高興的。
當著舒舒覺羅氏的麵明月很配合,但是等晚上見到康熙的時候,她忍不住跟他吐槽:“我還是第一次見我額娘這麼興奮。”
之前就不說了,有沒有的,明月也不太清楚,懶得去翻原主的記憶了,反正她穿過來大半年了,確實是第一次見。
康熙笑著看了明月一眼:“當初你額娘知道你要嫁給朕,難道不興奮?”
明月默默地瞅了康熙一眼,沒有說話——
他是不是以為自己是香餑餑啊?
康熙:“……???”
難道不是嗎?
*
康熙在明月那兒不是香餑餑沒關係,宮裡多的是把他當香餑餑的嬪妃,比如說安嬪。
過年前就拿到生子藥的安嬪雖然在找太醫確定了生子藥確實是有助孕的功效之後很想第一時間就用上,但是不行——
因為沒有這個時間。
也就是明月是皇後了,換做後宮沒有皇後的那幾年,除夕夜到正月十五康熙是壓根不會翻牌子的。
雖然這些天都是在吃喝玩樂不用處理政務,但是彆以為吃喝玩樂就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了。
於是安嬪再心急也隻能夠等,等過了正月十五,她才有機會行動。
至於要怎麼行動……
考慮到自己現在已經不得寵了,安嬪隻能夠選一個保險的方式,那就是往乾清宮送吃食。
而且是自己做的那種。
因為安嬪不是滿人家的姑奶奶,所以她打小接受到的教育就和滿人家的姑娘是不一樣的,騎馬射箭這些安嬪是一竅不通,但是她女紅不錯,甚至能下廚做幾樣點心。
在她當初得寵的時候,安嬪也試過給康熙下廚,還得到過他的讚賞,如今為了重新勾起康熙對她的舊情,安嬪不得不再次下廚。
“這些銀票你拿著。”安嬪做好點心之後,並沒有自己親自去一趟乾清宮,而是讓自己的宮女玳瑁去,還給她拿了銀票讓她必要時拿錢收買梁九功。
今時不同往日了,安嬪很清楚依照她現在的情況,梁九功可不一定願意幫她在康熙麵前露臉。
所以隻能砸錢了。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安嬪得寵的時候,梁九功不介意捧著她,但是失寵了,那就不好意思,他不伺候了。
但是這一次……
梁九功摸了摸玳瑁塞過來的荷包厚度,不是他想伺候,而是她給的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