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什麼都不知道,既不知道太皇太後因為康熙遲遲不翻綠頭牌的事情找他談話了,也不知道李四娘之前在珍寶閣勾引康熙的時候他有沒有一瞬間的心動。
前者因為明月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沒法問,但是後者不一樣,明月是知道的,而且她也實在是好奇。所以等康熙來到坤寧宮的時候,明月忍了忍,忍了又忍,最後實在是沒忍住,找了個機會小小聲地問康熙了。
以為明月是知道了太皇太後找自己談話的康熙:“……”
“沒事。”見康熙默默地瞅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明月又對他道,“我小小聲問你,你小小聲回答我就是了。”
“保準不讓第三個人知道。”
明月要是不說最後這句話尚且好一些,她一說,康熙的目光就從她的身上移到了在一旁站著的、豎起了耳朵的朱夏和清冬兩人的身上。
雖然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他這個反應比他說十句都有用。
被康熙看了一眼的朱夏和清冬兩人一個抬頭望天,一個低頭看地,然後默默地把自己豎起的耳朵收了回來——
她們也不想的。
都怪她們的耳朵太八卦了。
耳朵:“……???”
“嗨呀,你們真的是太不爭氣了。”明月佯怒瞪了拖後腿的朱夏和清冬一眼,然後道,“想知道我晚些再告訴你們不就成了?”
這下康熙不盯著朱夏和清冬看了,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明月的身上:“這就是你說的‘保準不讓第三個人知道’?”
明月裝傻似的衝著康熙“嘿嘿”一笑,然後道:“現在嘛,保準現在不讓第三個人知道。”
康熙對著明月輕哼了一聲,明月也不在意,把手背在身後衝著朱夏和清冬兩人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們先出去,然後才繼續問康熙:“你就跟我說說唄,我真的挺好奇的。”
明月還記得李四娘長什麼模樣,平心而論,確實是好看的,但是怎麼說呢,好像並沒有好看到能讓人哐哐撞大牆的程度。
至少要不是李四娘那天勾引過康熙的話,明月壓根不會多留意她兩眼。雖然她也愛看長得好看的人,但是因為她成了皇後之後,每天見到的、長得好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論是嬪妃還是宮女,所以但凡不是好看到讓人眼前一亮的,不足以讓明月留下什麼印象。
當然了,或許男人的眼光和女人是不一樣的,也或許李四娘在同性麵前和在異性麵前是不一樣的,但是不管哪個原因,明月覺得自己現在也隻有在康熙這裡才能夠得到答案了。
因為她總不可能去問費揚古,當然了,更不可能去問(曆史上的)隆科多。
“沒有。”康熙無奈地看了明月一眼,然後道,“你當動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嗎?”
再加上康熙是什麼人?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區區一個李四娘的勾引就動心了?他又不是沒見過什麼世麵的毛頭小子。
“真的?”明月問康熙,“不是怕我吃醋才這麼說的?”
康熙聞言,反問了明月一句:“如果是假的,你會吃醋嗎?”
“不會。”明月搖了搖頭,然後衝著康熙揮了揮自己攥緊的拳頭,“不過我可能要打人了。”
敢在她生日那天對彆的姑娘動心?這讓她的臉往哪裡擱哇?
康熙原本還有些不高興的,但是聽到明月後麵那句話,他反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伸手一把握住了明月的拳頭,然後含著笑對她道:“放心吧,你沒這個機會的。”
康熙的言下之意便是他沒有撒謊,那天他在珍寶閣確實是沒有對李四娘動心。
唉,那她豈不是沒辦法知道李四究竟有什麼魔力了?
看著突然變得有些失望的明月,康熙:“……???”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針。
*
僖嬪自從花了錢讓人到太皇太後麵前傳話之後,就一直緊盯著慈寧宮和乾清宮的動靜。
得知蘇麻喇今天去了一趟乾清宮,僖嬪立馬就激動起來了,雖然她沒有辦法百分百地確定太皇太後派蘇麻喇去乾清宮見康熙就是為了他遲遲都沒有翻綠頭牌的事情,但是她莫名的有一種直覺——
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
於是僖嬪馬上就開始期待起來了,她是不知道太皇太後會怎麼跟康熙說,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到在對待康熙獨寵明月的這件事裡,太皇太後的態度肯定不會是滿意甚至是欣慰的。
原因很簡單,哪家的老太太會不盼著自己兒孫滿堂的?沒錯,康熙現在確實是不缺兒子也不缺女兒了,但是話又說回來,誰會嫌兒子女兒多的?
窮苦人家就算了,愛新覺羅家可是天底下最富貴的人家,彆說再多十個孩子了,便是再多二十個、三十個,也都養得起。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僖嬪才會在自己宮女的提議下決定朝太皇太後下手。畢竟現在整個紫禁城裡,除了太皇太後這尊大佛之外,也沒有人能說得動康熙了。
至於太皇太後之後會不會查出她就是那個在背地裡偷偷請人在她麵前傳話的人,僖嬪倒是不太擔心。
當然了,如果太皇太後沒有查到那自然是最好了,但是即便真的查出是她,僖嬪也不慌。因為她這麼做的目的往小了說是為了自己,往大了說那可是為了康熙,為了愛新覺羅家呀。
“要是不請太皇太後出馬的話,誰知道皇上還會被皇後娘娘迷昏頭到什麼時候?”僖嬪早早的就為自己的做法找好了理由了,“就憑著這點,太皇太後應該也不會怪罪我的。”
“那當然了,畢竟主子您可是為了皇家開枝散葉著想呀。”蓮子和蓮心她們都在一旁給僖嬪打氣,好讓她不至於那麼心虛。
僖嬪也確實是心虛,雖然她自認為自己這麼做不是在跟明月過不去,也不是有意想要跟明月爭寵,但是這件事畢竟是她向太皇太後捅破的,要是讓明月知道了的話,她不知道明月會不會怪罪到她的頭上來。
如今她的靠山佟庶妃已經倒了,明月要是真的有意針對她的話,隻怕一個幫她的人都沒有。
佟庶妃從前也算不上對她有多好,但是至少念在她是她的人的份上,不至於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針對。
尤其是不至於被明月針對。
所以其實比起太皇太後,僖嬪更怕被明月知道了這件事。
被蓮子和蓮心寬慰了兩句之後,僖嬪壓下了自己的那點心虛,她想彆說她不是故意跟明月作對了,就算她真的是,那也不能全怪她。
要不是明月自己太過霸道的話,她何必要用這樣的辦法來給自己爭取機會?
現在僖嬪什麼都不盼了,就盼著太皇太後能夠說動康熙,讓他不要再流連坤寧宮,早日重新翻她們的綠頭牌。
哪怕康熙第一個要翻的不是她的綠頭牌,僖嬪也認了。
*
自從康熙去了慈寧宮之後,僖嬪就連忙讓人盯著,不過並不能夠大張旗鼓,因為在宮中是不允許窺探皇帝的行蹤的,不僅容易犯了忌諱,更容易惹來康熙的厭惡。
不過這種事情雖然是禁止的,宮裡卻依然有嬪妃們這麼乾,原因無他,不僅富貴可以險中求,寵愛也可以險中求的。
但凡康熙哪天想要去禦花園散散心,她們若是可以抓住機會和他來一場偶遇,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當天就可以被皇上翻綠頭牌了。
這種事情僖嬪從前也做過,可惜一次都沒有成功,畢竟和她一樣有同樣想法的嬪妃可不在少數,誰都想得到那一份好運氣,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得到。
不過從前僖嬪一次都沒有得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宮裡的小壽子已經被她培養得很會打聽康熙的行蹤了。
所以康熙去了慈寧宮,僖嬪知道了;康熙去了坤寧宮,僖嬪也知道了。
“難道太皇太後不是因為皇後獨寵的事情請皇上去慈寧宮的嗎?”僖嬪皺著眉頭道,“不可能啊。”
可是如果太皇太後是因為這件事情康熙去慈寧宮的,為什麼他從慈寧宮離開之後依然選擇了去坤寧宮?
總不可能是太皇太後沒有說動皇上吧?僖嬪在心底裡暗道。
“主子,奴才覺得咱們現在也不用急於一時。”蓮心出聲道,“皇後娘娘到底是懷著孩子,而且她和太皇太後的關係又向來不錯,如果皇上從慈寧宮離開之後就立馬翻了其他嬪妃的綠頭牌的話,那麼豈不是告訴皇後娘娘是太皇太後從中提議的嗎?”
“如此一來,容易造成皇後娘娘和太皇太後之間的不和。”
“奴才覺得蓮心說得沒錯。”蓮子也在一旁附和道,“從太皇太後找皇上問話卻不找皇後娘娘這個舉動也可以看得出來,太皇太後也是在意皇後娘娘這一胎的。”
“反正太皇太後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也已經找皇上談話了,皇上那麼孝順,總不可能枉顧太皇太後的意思,繼續獨寵皇後娘娘的。”
“所以主子您就安心等著吧,皇上早晚有一天會翻綠頭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