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窈窈想想也是,要是她打人了,送鐲子,送禮的人該是她了。
那是為何?
還有他脖子上的紅痕是哪裡來的?昨天他出門前,並沒有啊!
而且這個位置曖昧,不像人打得,倒像是用指甲劃開的,那必是留了長指甲,難道是……
有人給他送姑娘了?
不知道她想到哪裡去了,孟紓丞忍了忍,屈指敲敲書案:“不用想了,是你劃的。”
衛窈窈覺得他沒有必要騙自己,但她就是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要以什麼姿勢,才能劃到他的後頸啊!
衛窈窈苦惱地說:“我可能失憶更嚴重了,你就主動告訴我吧!”
她剛說完,孟紓丞臉色就沉了。
衛窈窈心一緊,想了想,債多不壓身,反正她忘記的事情太多了,再多一兩件也無妨:“你要是不想說也沒有關係。”
衛窈窈擺出乖巧的姿態。
由他告訴她和她自己想起,怎麼會一樣呢!
孟紓丞心中歎息,低垂眸光,笑了一下,慢慢說道:“不著急,好好想。”
說罷,他便起身,從書案後繞出去,離開了。
衛窈窈看著他背影,心裡竟生出了一絲愧疚。
愧疚?她有些迷茫,又有些委屈,撅了撅嘴巴,看著手腕上的鐲子,一點都不開心。
陳嬤嬤端著手擀麵進來,放到圓桌上。
衛窈窈揉揉空蕩蕩的肚子,覺得最要緊的事情還是先填飽肚子。
衛窈窈用膳沒有那麼多忌諱,她吃了半飽,才騰出功夫,握著筷子問陳嬤嬤,昨晚她拿走酒壺後,又發生了什麼。
“我沒有撒潑耍酒瘋吧?”
陳嬤嬤正色道:“我昨晚取走酒壺後,便在艙門外聽用。”
“那隻有我和他在艙裡?你可有聽見什麼?”
“是,不曾,之後兩刻鐘內艙裡發生的任何事,我都不知曉。”陳嬤嬤說。
衛窈窈腦袋都大了,回想孟紓丞失望的背影,仿佛她是什麼薄情寡義,背信棄義,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衛窈窈不解,忽而身形一僵,如夢囈般喃喃道:“我不會做了那種事情吧?”
*
江陰碼頭
梁實滿站在甲板上,望著岸邊的人海,忍不住對陳寧柏說:“衛禕也不知道有沒有來接我們?”
他自問自答:“她氣性大,我們一走就是半年,她肯定還生著氣。”
衛禕能因為他和同窗去應天玩,忘了給她帶胭脂,氣他十天。
梁實滿和陳寧柏到了淮安府碼頭,立刻就找腿力快馬送信回了江陰,他們則是帶著行李從碼頭換了船走水路回去。
陳寧柏思忖著說:“上回在濟寧我們意外幫了官府的忙,他們送的那些謝禮中,有十個金錠,到時候……”
不用提醒,梁實滿就知道他要說什麼,打斷他的話,接著悠悠地說:“到時候就把金錠送給衛禕。”
“有那金錠,再加上我們帶回來的一些東西,她總該消氣了吧!”
陳寧柏想了想,點點頭。
“應該吧!”
船舶靠岸,兩人回艙拿了行李,跟著人群下了船。
他們落在後麵,下船時岸上前來接人的人已經少了很多,梁實滿個子高,仔細巡視,定睛一看,衛家的馬車就停在一家茶肆門口。
“你說衛禕會不會躲在馬車裡?”梁實滿問陳寧柏,“要不然,我們賭一賭?”
陳寧柏不想理他:“快回去吧,沒有看到紅玉,禕姐兒應該在家。”
梁實滿哼了一聲:“不過宋鶴元不會也沒來吧!”
陳寧柏搖了搖頭,他不知道。
衛家的馬車上除了馬夫,隻有梁實滿的小廝栗子,和他的小廝豆子,他們隨著書院老師外出遊學是不能帶侍仆的,兩個小廝便留在了家中。
坐在車轅上張望著腦袋的栗子,突然起身站起來,朝他們看來,盯著他們看了好幾眼,確認就是他們之後才跳下馬車,拉了一下靠在旁邊的豆子,兩人一起跑過來。
他們氣喘籲籲的在二人麵前站定,看著梁實滿和陳寧柏,沒接行李,一句話都沒有說,突然就開始抹眼淚。
兩個人一個哭得比一個慘。
梁實滿心酸不已,隻以為是想念他們了,難得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少年愛麵子,見周圍路人都朝他們看來,紅著臉低聲嗬斥道:“哭什麼!”
栗子和豆子也想起了正事,相視一眼,突然跪下,異口同聲地哭著說:“小姐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