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真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衝動起來,除了動手還會做什麼?找上孟紓丞這個靠山,是誰給你出的主意?陳寧柏還是梁實滿?”
“我猜是梁實滿吧。”宋鶴元想了想,又肯定地道。
“你們打小要好,又都沒腦子。”
衛窈窈不知道他說的都是誰,記下名字,看著他的嘴臉,覺得惡心,想吐。
宋鶴元了解她,看懂她的神情。
“你以為他是什麼好人?說不定他也隻想借著你,搭上孟紓丞這條路子。”
他派去江陰的人沒了回音,他有派人在京城尋找陳寧柏和梁實滿的蹤影,但沒有找到。
衛窈窈雖然暫時想不起來梁實滿,但下意識不喜歡他的這中口氣,反駁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嗎?”
衛窈窈從他的話裡拚湊出大致的往事,不過就是戲曲中常見嫌貧愛富,見異思遷的戲碼,她覺得可笑,又憤怒。
“我怎麼了?你現在還不是和我一樣,舍不得眼前的榮華富貴?”宋鶴元大笑。
“衛禕隻要你安分守己,不要想著給我找事,一切都好,但要是你想惹事……”
“老太太現在還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吧?你猜猜要是她知道,她還會讓你待在鎮國公府嗎?”宋鶴元又想起大太太的話,“孟紓丞是不是想娶你?”
“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一個被她忘在腦後的名字突然出現,衛窈窈瞳孔微縮,積攢的怒氣散開,本就蒼白的臉色忽然之間更白了,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無措。
宋鶴元盯著她眼神的變化,有些難以相信這樣的神色會出現在她臉上,記憶中的她一直沒心沒肺的。
宋鶴元說不清心底的複雜,他隻是想笑:“你慌了,衛禕你慌了,你竟然也會慌?你在慌什麼,是在擔心不能坐上鎮國公世子夫人的位置,還是擔心不能和孟紓丞在一起?”
宋鶴元臉色陰沉下來。
“你說我要是把門打開,嚷嚷出去,你猜猜看,你的下場是什麼?他孟紓丞的女人竟然是他侄子的未婚妻,這個笑話夠天下人嗤笑他一輩子。”
“你再猜猜老太太還容不容得下你?”
“我身上留著孟氏的血脈,可你呢!”
宋鶴元聳聳肩,有恃無恐地說:“你那點把柄我根本無所謂,我最多挨頓罵,衛禕你敢不賭一賭?”
他抬手指著大門。
衛窈窈腦海中浮現孟紓丞的臉。
她不敢,她不敢賭。
孟紓丞就該一生順遂,乾淨坦蕩地高坐明堂,她隻要一想到孟紓丞會受她連累,整顆心都仿佛被人攥碎。
衛窈窈目光落到宋鶴元指向的屋門,現在他可能已經散值來接她了吧,要是找不到她,他該多著急啊!
可要是找到她,她又要怎麼麵對他?
衛窈窈不知道為什麼她期待已久的記憶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怎麼會和宋鶴元有婚約呢?
衛窈窈在心裡搖頭,這真是個不幸的消息,她抑製住鼻酸,慢慢回頭看宋鶴元。
宋鶴元看她的表情覺得刺眼又諷刺,回想曾經在江陰的過往,她並沒有為自己流出這樣的神情,現在她卻為了孟紓丞肝腸寸斷。
她似乎不知道她將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眼裡。
他喉嚨滾動,猛地拉住她的手,警告:“所以你給我老實一點。”
衛窈窈紅著眼睛,憋著水光,看著他:“要是我不老實呢?”
她的確不敢賭,可她也不怕。
她不會給他說出去的機會。
宋鶴元楞了一下:“什麼?”
西南方向的窗戶開著,臨著河,冷風穿堂,畫軸輕輕敲打牆麵,衛窈窈站在堂中,卻仿佛能感到窗外冰涼的雪花灑到臉上,任由額前碎絲飄動。
她對著宋鶴元扯了扯唇,努力睜大眼睛,空著那隻手抄起茶幾上的孔雀綠花觚朝他腦袋上掄過去:“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