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還溫著,衛窈窈捧著茶盞小口小口的啜著,眼神卻往孟紓丞身上瞥,滋潤過喉嚨,舒服了一些,舔了舔唇瓣:“你怎麼還過來了啊?”
聲音依舊是不能聽,衛窈窈抿唇,覺得有些尷尬。
“我不來這兒,去哪裡?”孟紓丞問。
衛窈窈手指指腹貼著杯盞的杯壁摩挲:“我以為你還在生氣。”
孟紓丞從她手裡把杯盞拿走,傾身將她從杌凳上抱到床沿上,看她與自己親密地挨著,心頭的那些鬱氣才慢慢散開。
“我沒有生氣。”
衛窈窈不相信,她說:“你早上很嚴肅的。”
他都不知道,他嚴肅起來很嚇人的,冷靜到不近人情。
有關她的生命,孟紓丞怎麼可能不嚴肅。
“我是希望你不要再做傻事。”
沒有任何事情比她性命更重要。
“可是對我而言,那不是傻事,是很重要的事情。”衛窈窈倔強地看著孟紓丞,就算再來第二次,她還是會那麼做,她會砸宋鶴元砸得再狠一點。
孟紓丞被她弄得心裡酸軟。
被她喜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所以彆人喜愛她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孟紓丞珍愛她,也愛惜擁有所有記憶,完整的她。
即使不再懷疑她對自己的喜歡,但也會因為她的眼睛不再隻看他一個人而嫉妒,人總是貪心的。
但衛窈窈不是他豢養的鳥兒,不是他溫室裡的花朵,她有自己的思想,有他未參與的人生,她該無拘無束,肆意成長,他也不能斬斷她的翅膀,拔去她的棘刺。
“你要把宋鶴元怎麼辦?”衛窈窈既想到宋鶴元,又忍不住問他。
她隻聽滿哥兒說過宋鶴元的情況。
孟紓丞閉了閉眼睛,他能容忍她的師兄們,不代表可以容忍孟池:“放心,他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看出他的不喜,衛窈窈有些不安,隻輕輕的哦了一聲。
過了會兒,她輕聲問:“你不喜歡我提他嗎?你很在意我和他的關係,是不是?”
彼此之間,好像都變得小心翼翼,謹慎地探究著對方,探究著對方恢複記憶後,知道真相後的底線。
孟紓丞坦率地承認:“是。”
衛窈窈沒有想到他回答的那麼乾脆,懵懵地看著他,好像沒有反應過來。
她腦袋裡閃過很多念頭,感到了一點委屈和難過,但她知道這也是人之常情,隻是沒有那麼容易接受罷了。
卻又聽孟紓丞問:“若是你當初成功來到京城找到她,你會如何?”
孟紓丞按捺不住,問出了他從前不屑的假設。
他問的和衛窈窈想的完全不一樣,但下意識地回道:“當然是找他把我的錢都拿回來。”
經他提醒,衛窈窈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啊!我的錢!不行,我要去找他!”
衛窈窈轉身雙腳踩在腳踏上,抬起屁股就要往外跑,還沒有起身又被孟紓丞胳膊環回去。
衛窈窈跌靠在他身上,他卻隻摟著她低聲笑。
衛窈窈皺眉不解,她很著急的,那些東西都是衛明貞留給她的。
當初真是鬼迷心竅了,隻要一想到那些銀票都沒了,她心就痛得要死。
“你的東西我都幫你拿回來了。”孟紓丞下顎抵著她的肩膀,好聽的聲音往衛窈窈耳朵裡鑽。
衛窈窈耳朵被他吹得熱熱的,她不自在地偏了偏頭,急問:“全都拿回來了嗎?”
孟紓丞:“東西收在沉楹堂,等回去後,你再親自查點。”
衛窈窈給的是她自己的私產,隻有她和紅玉知道。
連孟紓丞都沒有查到她的小金庫裡有多少東西,也不知道她舍了多少給孟池,手臂微微收緊,將她牢牢地圈在懷裡。
衛窈窈不清楚宋鶴元花掉了多少,有點愁,隻能放下半個心,另一半還懸在半空。
在腦海裡飛快地盤算她給了宋鶴元多少東西,已經過去一年,她沒有想到她竟然記得那麼清。
她越算,越惱火。
但孟紓丞的心情卻好了很多,不過很快那點剛生出的喜悅又很快被她的話衝散。
“我還要回你家嗎?”衛窈窈迫不及待地想要查點,但想起他的話,轉頭看他。:,,.